傅青鱼叹气,想来蒙北王府会在一夕之间轰然倒塌,怕是也有不少这些州府官员不满阿爹以往管理蒙北的手段太过强硬,只顾及百姓对官员要求太过严苛之故。
“姑娘……”朝阳担忧的看傅青鱼。
“没事。”傅青鱼敛了心绪,“要钱去。”
哪个好人会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踹开别人家大门去要钱的。
富商看到放在桌上还在滴血的瑞州知府的头颅,吓的当场尿了裤子,不仅痛哭流涕的“自愿”捐赠了一大笔银钱,还额外开了他们自家的粮仓捐赠了十石粮食和两石面粉。
朝阳安排了十三骑的人一车一车的往外拉东西,不由的感慨道:“早知道这般行事又快又好,我当初又何必站在他们家门外说尽好话。”
“也不能这么说,若非情况紧急又特殊,我们还是该礼貌一些。”傅青鱼谦虚。
朝阳的嘴角隐隐的抽了一下,心想若是富商听到他们家姑娘说要礼貌一些,只怕会当场气得呕血吧。
“这些银钱还有从知府南宅那边收来的银钱可用作买粮赈济。”傅青鱼开始说正事,“粮价不必管,这个时候粮食本就珍贵,粮商们愿意卖出自己手中的粮已算不错,卖的贵些也无妨。”
“当然若是遇到那种恶意坐地起价的无良粮食,不必客气,先将人打一顿捆起来再说。”
“争取两天的时间,将城中能买来的粮食全都买来。”
“是!”朝阳拱手应下,立刻吩咐手下的十三骑去办事。
城中的粮商也并非全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奸商,也有些想捐粮救济灾民的义商,只是先前迫于知府的威压,他们怕引祸上身连累家中妻儿老小,这才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如今知府落马,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傅青鱼命人大量收购粮食,城中的粮商们也并未过多的哄抬粮价,很爽快的将能卖的粮食都卖给了傅青鱼。
两天时间,傅青鱼在瑞州城便收购了三百石粮食,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傅青鱼总算是松了口气。
“朝阳,这两天来瑞州这边的灾民已经明显增多了,人多便容易生出事端,你需得盯紧一些。另外胡松你可以用,可利用他暂时稳住瑞州的其他官员,不过不可全信他。”
“卑职明白。”朝阳应下,“姑娘,朝州和永州的情况才是最紧急的,我探听了一些那边的情况,只怕到时会生变。”
“生变也无法,总不能放着那些灾民不管。”傅青鱼翻身上马,“师父已经回了宁州,她进过朝州知道朝州如今的情况,应当跟谢珩一起做了一些安排。”
“我先带着这些粮食赶回朝州,瑞州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姑娘,再多带几人吧。你只带瓦鲁达他们四人,若遇到危险恐怕不好应付。”朝阳其实更愿意姑娘将他带上,但他也清楚姑娘留在他瑞州的目的,就像姑娘让他回蒙北一般。
“放心吧。这一路无非是遇见一些流民变成的山匪而已。我们本就是为赈灾而来,分些粮食给他们再跟他们说明情况,想来他们不会穷追不舍。再则说,十三骑的实力便是遇上真正的山匪都不怕,更何况是那些流民了。”
“你还是先顾好你这边的事情吧。我也会跟沿途遇见的灾民说,让他们来此处避难。”
“不耽搁时间了,走了!”
傅青鱼摆手,骑马走到最前方领路。
瓦鲁达等人立刻押着装满粮食的板车跟上,四人分散两侧,护卫整个车队的安全。
傅青鱼从朝州骑马赶来瑞州,一人一马几乎不眠不休的跑了两天一夜,如今带着这么一个押着粮食的车队前行,速度自然就比不上一人一马时那般快了。
胡三郎掀开装粮食的缸子,看着里面已经快要见地的粮食愁的叹气,霍承运走上前,“朗月,城中的其他粮商真的都不愿意见我们了吗?”
胡三郎盖上盖子,“能走的人情都走了,毕竟比起人情而言,自然还是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更为重要。”
有些商户跟胡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多少有些人情在里面。
胡三郎私底下找上门买些粮食,他们为着人情偷偷摸摸的卖一点给胡三郎,但更多就真的不行了。
“那怎么办?”霍承运也愁的皱起了眉头,“如今知道我们在此处施粥而赶来的灾民越来越多,可我们手上已经没粮了。苏城距离朝州这么远,六哥就算不眠不休这会儿怕是也才骑着奔霄跑进苏城,然后筹粮赶回来又都需要时间,我们这边哪里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我们现在的希望只能放在二姐姐那边了,可二姐姐能筹来粮食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朗月,我听说林家的祖宅是在永溪城吧?不如我们去永溪城试试?”
胡三郎摇头,“若是去永溪城有用,六哥又何须舍近求远赶去苏城?难不成你认为霍家和胡家的脸面能比云家的脸面更大?”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因为知道我们在这里施粥而赶来的灾民被饿死在这里吧?”
灾民们听到消息是抱着能活下去的希望而赶来马家村的,若是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被破灭,这些灾民如何还能撑得下去?
胡三郎皱眉,“我再想想办法。”其实他还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银钱如今在朝州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对这些灾民而言他们需要的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霍承运叹气,“也不知道谢三哥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想也知道不如何。”胡三郎冷笑,“要是钦差有用,官府早该开仓赈灾了。可现在官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说明钦差队伍狗屁作用都没起。只怕现在人家正在城中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呢。反倒是我们在这里愁的苦哈哈,到最后还半点功劳都捞不到。”
“朗月,你别这么说,我觉得谢三哥不是那样的人。”霍承运为谢珩辩解了一句。
“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现在要看到的是成效。明天便没有粮了,外面那么多的灾民都等着喝粥,我们拿什么下锅?”胡三郎心情差,不太高兴霍承运为谢珩辩解,语气不由的就有点冲。
霍承运皱了皱眉,“我进城去看看,天黑之前回来。”
“承运!”胡三郎急忙叫住霍承运,“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冲你发火。”
霍承运一笑,上前拍了拍胡三郎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灾民着急。我们是兄弟,我懂你。”
胡三郎也笑了,“早去早回,买点吃的回来。”
而此时的知府衙门中,谢珩将手中的文函扔到蒋千面前,“蒋大人,你能否与本官说说,这是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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