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人和人的差距体现在哪儿吗？”

“就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一些人闭着眼往前冲的时候，一些人还频频回头，想着过往。”

“也不是说念旧有什么不好，只是总有人在为未来奔波。”

......

这是文森对自己父亲的记忆，对这个自己几岁就离开了的父亲为数不多的记忆。

“善良但又不软弱，坚毅但又不固执。”

那是什么样？他说等自己长大就明白了，可他长大了，怎么还是不懂啊？

文森坐在开往试验场的智能车上，窗边的植被迅速划过，没有车灯的穿插，连成一片的灯蔓延到天边，那是来自黎明的独特的寂静。

文森盯着车窗发呆，

——还有意思吗？

文森反复地问自己。

——徳洛莉丝的死已经敲定了，现在再去翻案，还有意思吗？

——文森，你忘了那个梦？徳洛莉丝要是知道你还在查，一定很失望吧。呵，十年了，找到真相又怎样？你救得了她？

——艾伦有新的生活，你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帮你？

——他对不起徳洛莉丝又怎样？他早就忘了！

——他的记忆被消除了！这能怪他吗？难道不是因为你当年丢下了那个生重病的他？

——你以为你能控制所有事？你以为你是谁啊？

——如果那个人没死怎么办？你会杀了他？你杀了他，奥萨会怎么对你？你忘了他在安迪总统面前的承诺？你要让他和徳洛莉丝一样对你失望透顶？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你能给谁安慰？

——不过是你自己私心而已！

——可你凭什么搭上这么多人？刺激吗？好玩吗？有意思吗？愚蠢！

——你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文森，你真是畜生啊。

文森脸色越发惨白，奥萨也早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不过...他并没有阻止。

直到文森眼眶里挂了泪。

“文森。”

奥萨轻声叫了叫他。

文森回过神来，张嘴刚要应一声，却发现自己没说出话。

他咽了口口水：“奥萨先生，有事？”

奥萨摇了摇头，将车内的音乐声调大。

这种事没办法安慰，也用不着他安慰，说得再多，都不如自己决定。

强迫是最最没用的制止方式。

－

文森换上试验服后同一群人站在了试验场的广场里。

他扫了一眼周围，看见了艾伦·维纳。

他的头发稍微长长了些，索性把碎发扎在了后面，细看生生有些凶。

余光里，文森又见到了个熟悉的人——司卿。

那女孩也在到处张望，还有意无意看向艾伦那边。

文森捏了捏手，有些后悔没杀死她，想来，这也是个后患啊。

啧。

文森有些烦躁，皱着眉走进队伍。

－

站台上，奥萨先生亲自交代了进入attempt的训练进程和各项常规要求，然后是巴德先生带领culture的一群人一起宣誓。

最后，安迪总统提出来死亡预告。

是的，attempt，将有人会“牺牲”。

安迪：“这是诸位最后一次机会，脱下你们身上的试验服，走出队伍，清除一些记忆后，我会安排军车将各位送回家，并保证你们都能接受教育补助。”

话音刚落，文森的手有些发抖。

那是紧张，他担心艾伦会离开，可他又很确定艾伦不会离开。

没错，他很矛盾。

——他能去哪？他只能在这儿。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会有任何问题。

文森安慰自己。

自从从安市遗址出来之后，文森好像不再那么逍遥了，感觉每时每刻都很紧张，心中的空空落落被往事扒开，袒露在奥萨和瑞利面前，他继续一个东西去填满，可......那又是什么？

不到半刻，文森察觉身边一圈人开始犹豫。

他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艾伦。

可碰上的视线居然是司卿。

她朝这边笑了笑，不带什么情绪的样子，文森倒感觉她很轻松。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知者无畏了。

文森转过头，不再动，等着集会结束，去当面问问他。

可他并未察觉，就在转过头后的那一刻，艾伦瞥了他一眼。

艾伦垂下眸子，内心似乎经历了艰难的挣扎，半刻后他抬起头，望了望天。

今天天气不错，骄阳高挂。

艾伦心说：也许今天落日的火烧云会很好看吧。

－

奥萨倚在树旁，一边听着新长官斯科特的对小鬼们洗脑，一边想着联盟又会搞出什么新花样。

奥萨瞥了一眼台下的文森，长叹了口气。

忽然，他的智能机振动了。

——奥萨先生，我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一句话下，附着一个地址。速赢小说

奥萨点开看了看：Ａ国，柏萨酒楼。

奥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认识的人，隐约猜到是谁。

他动动手指，把地址发给了瑞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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