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此计甚毒。
完全不给自己留有余地。
即便事后文党能够让自己的位置不被女帝革职,他们这些人也会成为其他党派群起而攻之的目标。
一点点小过错。
都会被无限放大。
太龌龊了。
当然。
报复这都是后话了,文党现在就是提起众人的危机感,让女帝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
只有度过此次难关,才有后面的事情,就连此次都度不过,哪还有后面的事情?
其他三相面色铁青。
其他党派之人,更是死死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兵部侍郎,若说目光能够杀人的话,那么他早就千疮百孔,死无葬身之地了。
左相冷哼一声,猛一甩动衣袖,发出一道震耳的音爆之声,沉默便是自己的态度。
左党一派心中百般不愿却还是僵硬的移动着身体,站了出来,躬身长拜,沉声道:“陛下,国不可无法,法不可不遵,诸公虽无功劳,却也有苦劳可言,请谅解诸公的乱语,陛下三思啊!”
武,右,帝三党之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例外,全部长拜而下。
高呼。
“陛下三思啊!”
“陛下三思啊!”
“陛下三思啊!”
“……”
虽说。
他们没有逼宫,可态度也形同支持了。
集体辞官逼宫。
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权利,目的就是让陛下知道,若无士大夫协同,陛下的这个位置,也就坐不稳。
不然。
真让这朝堂,成为了陛下的一言堂,哪里还有所谓的衮衮诸公啊?
女帝看着下面齐刷刷躬身而礼的诸公,自然察觉到了逼宫之意,她脸色冷清如冰,神情冷酷,冷冷的看着下方,也不说话。
她在等!
等古轩辕所说的那件事情发生。
……
文相府。
方山岳并未上朝,甚至连称病不出的借口都不找,以此表达不满。
作为一个高端的棋手,自然能够一步三算。
这也在他的算计中。
最终的结果。
女帝会承受不住逼宫的压力,只能服软,三顾茅庐而请自己上朝,让其领导各六部让大周恢复正常的秩序。
事后如何待自己?
不重要。
反正难受的不会是他。
亭子下。
方山岳正在吃着早餐,忽然想到了某两个人,一胖一瘦二人,轻咬一口蔬菜,皱眉问道:“那两个人,还没有踪迹?”
身前。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血雾将茶亭覆盖,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进入武安君府后,再无踪迹。”
方山岳停止了咀嚼,挑眉道:“武安君府中,有高手?”
片刻后。
声音再度响起。
“没见到,要么那些人藏匿手段高超,要么他们二人早已离去。”
方山岳暗暗点头,自动认定了后者的说法,古轩辕进了皇城,二人扑了个空,离开了洛邑。
不可能死在那里的。
方山岳沉默三四息后,道:“离开了也好。”
“这段时间加强戒备,切莫大意!”
“是!”
方山岳挥手。
“退下吧!”
血雾退散,方山岳这才安心的吃着早餐。
四相底蕴如海,深不可测。
明面暗地的所豢养的强者,根本数不过来。
更别提。
四相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罪责加身的他们,所代表的是大周的脸面。
真若被其他人所杀。
那大周可丢大脸,甚至连黄泉都未必能够稳固。
前面。
虽说也有打脸,可被杀之人,都是死有余辜,反而还彰显了女帝的深明大义。
……
城外。
暗处。
一白一青二人停下,白袍男子轻敲玉佩,很快玉佩颤动,再度敲打了一下,便有一个黑影顺着阴影,出现在古砚尘的面前,长拜而下。
洪安民在京都中,还是给古砚尘留了下可用之人,没有完全将人调走。
“公子!”
古砚尘颔首,道:“说吧!”
天机卫脱口而出,道:“科举章程已定,武安君为主考官,四相辅之!”
古砚尘顿了下。
这段时间为了一人分饰双角,京都的消息,还真不知道多少。
唯一知道的还是。
女帝和他爷爷达成合作。
可。
这合作有点太大了吧?
直接将武,文两帝近百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了?
而且。
他老头子,还是无诏而动的情况下?
女帝也太信任他们了吧?
然。
下一刻。
古砚尘沉默了,想通了一切。
他不由惊叹道:“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我居然成棋子了?”
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了?
踏平宋国,杀辽东侯,入西境,杀两王,更是逼退了镇国军这些种种行为,都是属于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
别忘记了。
在古砚尘离京之日,女帝曾给了他一道圣旨。
圣旨之上,是女帝给予古砚尘的滔天权利,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这道圣旨还未曝光之下。
古砚尘所做的一切,只能说是逾越皇权,其他的罪责还真找不到,现在只需要出示这道圣旨便可轻易的化解。
并非越权。
而是得到了女帝的指令。
惊叹过后。
古砚尘倒是无比释然。
他老人家。
毕竟是兵圣啊。
“还有其他事情?”
天机卫稍作思考,将能够摆在古砚尘案面上的情报,进行了阐述:“大周各府皆有内乱发生,文党及国子监一脉的官员有意纵容之,朝堂之上,文党正以辞官还乡为由,逼宫女帝!”
古砚尘听完后,并没有起太大的情绪波动。
淡定从容。
这手段虽龌龊了点,却也是保全自己权利的最佳手段,体现出自身的重要性,女帝才会受到节制,不敢轻易再对诸公动手。
可惜……
古砚尘轻声开口。
“文相呢?”
天机卫答复着:“还在府中,哪里都没去。”
古砚尘点头。
……
万象神宫。
大殿寂静无声,针落可闻,就这样僵持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
可。
僵持的越久。
对文党的优势也就越大,证明女帝并无破解之法。
这其实就是耍无赖。
女帝虽稳坐于龙椅之上,可身上还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使其额头上滴落一滴滴香汗。
身为帝王,总要收买人心,若你如此独夫,自然无人效忠于你,那么这天下还有谁替你去守?
徒然。
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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