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疲倦,看到唐婉宁,勉强扯了扯唇角,淡淡道,“来了。”
唐婉宁点头,低声问,“你还好吧?”
白倾雪笑笑,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
白思涵立刻放下手中的芭比公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仰着头看白倾雪,“妈咪,给。”
白倾雪低头看了一眼,眉眼间的疲倦被温柔代替,“谢谢宝贝。”
唐婉宁看着母女俩的互动,打心底里羡慕。
如果那个孩子没出事,到现在,也有三岁了,应该也会像白思涵那样可爱,聪明,每天黏着自己叫妈咪……
心底一片涩然。
白倾雪察觉到异样,对白思涵道,“去画画吧,我跟你小姨聊会儿天。”
两人进了房间。
白倾雪给唐婉宁冲了一杯热咖啡,“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唐婉宁接住,“在附近办事,想着很久没见白思涵了,过来看看。”
“这样。”白倾雪了然,转身打开窗户,而后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根来,顿了顿,问唐婉宁,“介意吗?”
唐婉宁摇头,“你随意。”
白倾雪这才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笼罩在她清冷美艳的五官上,她蹙紧的眉头得以缓和。
“思涵说有个坏男人。”唐婉宁问道,“是她爸爸吗?”
白倾雪也没想隐瞒,漠然的“嗯”了一声。
“可能见了太多生死,觉得无趣了吧,不再追求所谓的胜利和勋章了。”
她冷嘲的勾了勾唇,回忆起往事。
“他是驻外维和的军官,当年受邀执行驻外任务,换做平时,我肯定无话,但那次去的地方很危险,前线死伤无数,什么时候结束也未知,所以我希望他能考虑考虑我,拒绝掉。”
“但他非去不可,说那是他使命。”白倾雪笑的讽刺,“什么使命,他不过是贪恋那份荣耀罢了。”
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咖啡杯上的白雾被吹散。
唐婉宁抿唇听着。
“后来我以分手要挟他,问他要我,还是要出国,他觉得我没有大局观,太耍小性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白倾雪又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将烟头捻灭。
“我十八岁就跟了他,五年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分手后一个月,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但那时,一切都晚了。”
白倾雪转身看着窗外的树影,任凭风将她的长发吹乱,“不是他已经离开的晚了,而是他既然选择丢下我,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沾染半点关系!”
她轻笑一声,声音冷漠,“男人都贱,拥有时不懂珍惜,失去后又上演追悔莫及的戏码,以为这份深情可以感动女人,其实,感动的只有他们自己。”
他是,傅璟也是。
唐婉宁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赞同她的前半句,但后面的她没感受过,所以给不出评价。
但她知道,以白倾雪的性子,真分手了,那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即使有白思涵在,也没戏。
又聊了会儿,唐婉宁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后,看到门口停着辆车,车旁,站着个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寸头短发,手臂的衣服卷上去一截,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小麦色的皮肤上,错落出不少大大小小的疤痕。
他正在低头抽烟,听到声响,猛的抬头。
面目非常英俊,尤其一双眼睛,犀利如鹰,浑身的阳刚之气。
看清出来的是谁,他的眸色逐渐淡下去。
唐婉宁几乎立刻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白思涵的爸爸。
男人移开视线,继续抽烟。
唐婉宁绕过一边,上了自己的车。
……
转眼就到了要去江城的日子。
唐婉宁提前看了下天气预报,未来几天江城都会下大雪,除了有些国际航班,其他国内的大部分都停了。
她得提前过去。
看了眼前一天的航班,最晚一班凌晨一点到,她果断购买。
没有公务,只是简单去吃个饭,所以她没打算带萧秘书和保镖,也没有乘坐私人飞机,而是独自一人坐民航前往。
凌晨一点零五分,飞机到达江城。
出来前,她就提前穿了厚厚的羽绒服,没想到出来后,还是吃了好大一口冷气。
江城的冬天,真不是闹着玩的。
戴面具太显眼,加之晚上没什么人注意,所以她把面具换成了口罩和帽子。
唐婉宁拉着行李箱到了广场,迎着寒风抬头,下一秒,怔住。
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男人欣长的身影立着,见到她,他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
暖色的灯光打在他前面,他的后面是漫长的黑夜。
两种色调将他分割,又完美融合,让他的气质和容貌完全与周遭的人壁垒开,万中无一的出挑。
傅璟迈开大长腿直奔她而来,走到她跟前,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睨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但触及到她冰冷的眼神后,他压抑着胸口的闷痛,只说了两个字,“走吧。”
他很自然的去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傅总来做什么?”唐婉宁冷冷的问。
傅璟走在她身侧,闻言,淡淡道,“商会派我来接机。”
“……”
让堂堂江城第一财阀的总裁亲自来接机,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信。
她伸手要去拿回自己的行李箱,傅璟眼疾手快,骨节凸出的手握着拉杆换了个位置。
唐婉宁抓空了,定定的看着他。
见她站着不动,他回眸,“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趟航班到?你监视我?”她语气冷到极致。
傅璟的心往下沉。
眸底划过一抹慌乱,但却不敢在面上显现分毫。
“我只是猜想,明天航班全停,你那么守时重诺,答应来参加庆功宴,就一定会来,肯定会提前一晚到达。”
“至于能接到你,算我运气好,碰巧赶上了。”
她的下意识反应,全部来自于当初他的恶劣行径。
他不会再用同样的手段,不然,她只会跑的更远,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
这个碰巧,可真不巧。
唐婉宁抿着唇,不再说话。
其实哪有什么碰巧,不过是他知道,以她对江城抵触,定不会那么早来。把时间缩短在夜晚和第二天的区间,最晚一趟,肯定会有她。
他更不是运气好赶上了,而是已经等了将近五个小时。
傅璟去后备箱放行李,唐婉宁打开后车座的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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