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风愤怒到不知道骂什么了，再打，又怕打残废他们，真是气到原地爆炸。
蒋超忍着眼泪，沙哑着声音哀求道：“参谋长，昨夜喝酒是我出的主意，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走！恳请让他们留下来！”
“报告参谋长，我们都是自愿喝酒的，不关蒋超的事！”
朱星五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闭嘴！我不是你们的参谋长！这特种大队是你家吗？你们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们喝酒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参谋长了？没想到叶大队了？没想到会有今天的恶果了？”
蒋清风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六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片刻，蒋超壮着胆子哀求道：“参谋长，我求您了。这辈子我都没求过您一件事。今天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我只求你别让他们走，我和他们不一样。”
说着，心里极度难受的蒋超，当场跪下来，爬到父亲的脚前，抱着他的双腿就嚎啕大哭起来。
“……”蒋清风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肩膀在微微抽动着。
“参谋长，是我让蒋超去拿酒的，要走就让我走，他们留下！”
朱星也哭着跪了下来，然后爬到蒋清风另一脚旁边抽泣道。
“参谋长……我们都是自愿的，和他们两个人无关，我们愿意接受惩罚。”
刘勇，铁马，陆虎，金戈四个人也一起跪在无名碑前，冲蒋清风哭喊道。
“呜呜呜！”
庄严的烈士陵园，被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寂静。
就连蒋清风的贴身警卫员，都别过脸去，偷偷地抹着眼泪。
“叶队，王队，龙副队，指导员……是我的错，我一个人的错，我不该在菜地埋酒，也不该让他们喝酒，要罚，就罚我！”
蒋超又转过头，冲着表情沉重的叶大队，王长明，蛟龙哭喊道。
黑龙，白龙，金龙，他们三个直接走向一边，不去看蒋超。
“……”蛟龙长张开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王长明的嘴巴只是抽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出声。
在老领导面前，他们也像是一个犯错的老师，怪自己没有教好学生，又岂敢多说一句求情的话？
哪怕心里觉得无比惋惜。
叶大队只是面色难看的盯着他的老战友，蒋清风。
蒋超心里明白，他们这次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谁求情都没有用了。
“爸，儿子求您了，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酒是我拿的……”
蒋超一低头，额头就狠狠地撞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只要不让朱星五人退役，他做什么都可以。
“……”朱星几人也不敢说话，只是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蒋清风突然转身，抬腿就是一脚踹在蒋超的胸口上。
“啪啦”
蒋超像堆烂泥一样飞出好几米远，然后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他努力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可是浑身就像散架一样的疼，使不出一丝力气。
只好又瘫倒在滚烫的地面上。
“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列兵！一年以内，你们六人不能晋升，不能评奖，不能请假，更不能犯错！”
“一年以后，再酌情进行考核。若考核不过关，就给我滚出特种大队！至于食堂的损耗，就从你们的工资里面扣！”
蒋清风背着双手，面色铁青地怒骂道：“这里不是梁山，不是江湖，也不是武林，不允许有称兄道弟，拉帮结派的情况发生！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是你爸，我没有你这种目无军纪的儿子！好自为之！”
说罢，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参谋长……”警卫员抱着父亲的常服，惋惜了看了蒋超他们一眼，小跑着追了上去。
此刻蒋超才明白，王中队昨夜发那么大的火，用高压水枪冲他们，罚他们，其实就是为了给他们“说情”。
为了让总部领导们消消火。
毕竟食堂有四个全方位的高清监控，他们的“光辉事迹”估计早就被刻录成特种大队的“反面教材”了。
蒋超趴在滚烫的石板地上，望着父亲远去的沧桑背影，竭斯底里地哭喊着：“爸！爸！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爸，您别走啊！”
“……”刘勇和陆虎原本就呕吐得半死，接着又被水冲，然后又冻了一宿。
今天又暴晒了一天，身体早就虚脱了，张嘴，还没喊出一个字来，白眼一翻，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刘……”铁马也好不到哪里去，头一歪，也摔倒在金戈的身上。
嘴角，有血迹流出。
“爸！”
蒋超心里明白，父亲若不回头，是真伤心了。
他不想伤父亲的心。
蒋清风已走出二百多米远，正准备乘车离开。
蒋超使劲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怎么都使不上劲，急得直捶地面。
朱星一边哭，一边爬到蒋超身旁，咬紧牙关扶着他，“起！”
刚勉强站起来，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压得陆虎直喊疼。
“朱星，虎子！”金戈放开怀里的铁马，转过身子又爬在朱星身上摇晃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下去。
然后趴在陆虎身上，歪着头，也不动了。
“……军医，叫军医过来！”
叶大队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大吼道。
王长明，蛟龙，黑龙，白龙，金龙五人闻言，急忙跑过来……
“爸！”
蒋超泪眼模糊地看着父亲决绝的身影，消失在烈士陵园的尽头。
“爸，你别走，我错了……”
哭着哭着，蒋超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有口气上不来。
“哇”的一声，口吐鲜血便晕倒在地。
………
醒来时，蒋超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但这不是军区总医院，看着像特种大队的医务室。
他扭头一看，我的妈呀，还真是壮观！
刘勇五人并排躺在他身边，全都清一色的都在打点滴。
这是营部的大病房，可躺十几个人。
蒋超真是想哭又想笑，想哭，是因为他们留下来了。
想笑，还是因为他们留下来了。
这次是真正做到了有酒同喝，有打同挨，有病一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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