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晴欣喜的去看张若华,里间很快便传来了她们二人的交谈声,张若华在柔声训斥张若晴莽撞,成功塑造了一个大度温和的长姐形象,张若晴则是懊恼的向她道歉求原谅。
“真是个可怜虫。”陈琬琰轻声低语。
张若晴本就是容易受撺掇的性子,定国公夫人让丫鬟在她跟前嚼两句舌根,就能点炸她,说是让她来求原谅的,倒不如说是让她来把事情闹大的。
不闹大,张若华怎么能恰到好处的晕厥,被诊出喜脉呢。
那家人是一点没顾着张若晴的闺誉,她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也是,她就许给了个需要依附张家的进士,怎么能和定国公还有张若华比呢,自然是首先就被舍弃了。
“你们两个许人家了吗?”她看向张若苓的张若菁,这俩人估计对里头的事情一知半解,所以刚才能说出请她父王求情的话。
她们二人被陈琬琰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老实的回答道:“正在相看。”
世家小姐不愁嫁,有些相看到十七八不定亲的也算正常,陈琬琰可惜的看着她们,问道:“后悔跟着张若晴做恶吗?”
姐妹二人早就被各自的母亲训斥过了,骂她们不该跟着张若晴去惹陈家人,大房做了局,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掺合一脚,什么得不到还惹了一身骚。
若是没跟着张若晴胡闹,搞不好还能借着她得罪了陈家,在陈琬琰跟前撺掇几句,打着恶心张若晴的幌子,让她出手帮忙接近太子。
如今太子在凉州一战成名,显然是借了陈家的势,她们却在此时得罪了陈家,想往太子跟前凑怕是不能了。
二人嗫嚅着不敢胡言,只低眉垂目齐声道:“我们真的知错了,请郡主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们虽然在打陈明玄上出了力,但不是主犯,就是俩从犯,陈琬琰也没再为难她们,反正她们是别想嫁到好人家了。
报复的手段有很多,不只有喊打喊杀。
陈琬琰进去看了张若华一眼,做全了礼数,便派人去郡主府给陈明玄报信。
到底人家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陈明玄对她的兄妹情淡薄,她才不做那个恶人。
回侯府的路上,陈琬琰讥诮的说道:“张家舍了女儿出来顶罪,倒是将那几个惹事的小子护的严实。”
“世家大族向来如此。”那些女儿因为家族闪耀,也得背负家族的压力,出了事她们便是首先被舍弃的。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陈琬琰喃喃,若不是她嫉妒心作祟,不许赵瑾瑜有别的女子,张若晴成了他的女人,张家是不是就不会背后使阴招了。
“主子想错了,心术不正的人,心是无底洞,永远没有知足的一天。”
张家不过是拿绢纱擦屁股,擦完了流一手骚,后手没留好,又漏了一手屎。
她陈家人看着就这么傻,被他们捅了刀子,又挨了打,还要圣母心泛滥的去给他们求情?
“名利富贵,最是能检验人心。”她感叹了一句,心情也有些恹恹的。
马车四平八稳的行驶在大街上,她拢了拢广袖,挑起车帘向外望去,十一月京都城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兵乱的洗礼,没有昔日的繁华与热闹,显得很是萧条。
陈琬琰第二日,亲自带礼物去彭家拜访,彭通不在家,倒是遇上了彭通的父亲,陈琬琰与他见了礼,便告辞出了彭府。
陈明玄住在外头,陈青岩当公公的和儿媳妇同在一个府里住着也不像话,索性也住进了郡主府。
陈琬琰到的时候,陈青岩已经上朝去了,陈明玄在床上躺尸,听到丫鬟的通报才来了精神。
“若华有身孕了?”他一双眼睛闪着激动的光。
陈琬琰就猜到会是这样,张家人的算盘打的可有够准的。
她点了点头,道:“府医说还不足月,摸不准。”
陈明玄心情激动的难以言喻,他的长女从孕育到出世,他都没有参与,甚至出生后也没能给她陪伴,若华每每说起眉宇间尽是遗憾,他不想再错过这个孩子的成长。
他的童年是遗憾的,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同他一样。
他想从现在开始就陪伴着它,见证它的每一步成长。
“我想回将军府。”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与张若华和好后,他答应妻子要和她一起照顾他们第二个孩子,从知道它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呵护它,陪伴它。
陈琬琰眼眸黑沉,隐晦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父亲怎么说的?”
“父亲说随我。”陈明玄道。
父亲说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他的童年有缺失,不愿让他也缺席孩子的成长,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支持,不过朝堂上的事不许他插手,定国公府的事也不许他出面求情。
“那我这就让人准备马车,送你回去。”既然父亲发了话,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她照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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