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晓茫然的看着香茗,皇后比她年长几岁,皇后在京都搅弄风云的时候,她才十岁左右,家里把她当反面例子教育她们姐妹,她虽然听说过皇后的事迹,但并不算多了解。
香茗反握住她的手,艰难的说道:“她最是会扮猪吃老虎,你看着她什么都没做,却不知她私下里做了多少。”
“陛下不会怎样她的,当初几家的老太爷都看不上陛下,以为陛下会像他两位嫡亲的兄长一样长不大。”
“是皇后一直站在陛下背后,断了陈家与兖王的联系,从相王手里抢舒州给陛下铺路。”
贺春晓愣愣的看着气若游丝的香茗,“你说这些……”
香茗感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消失,强撑着一口气,费力的说道:“奴婢人微言轻,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可陛下愿意代皇后去死,主子看到了吗,毒蛇的事,主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话也不要再说,陛下的心是偏的,赢不了……”
贺春晓呆呆的问:“什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香茗还在说什么,声音却低的根本听不清,贺春晓将耳朵凑到她唇边,只听到她来回的说赢不了,出宫去。
上官秋一直看着她们主仆,香茗咽气前说的话让她十分意外,难怪她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会儿倒是有些羡慕性子有些冲动的贺春晓了。
陈琬琰依偎在赵瑾瑜怀里,心有余悸的问道:“他们不是吃了解毒的药,清理了伤口,敷了草药,怎么还……”
她还以为解毒药比血清还厉害呢。
“被毒蛇咬的第一时间挤出毒血,吃解毒药,也只有五成活的希望。”赵瑾瑜想起刚才也是后怕,那蛇差点就咬在他的手掌上了。
若不是蛇头与她脖子的距离太近,他不会去正面抓蛇头,而是捏爆它的七寸。
陈琬琰一听,根本不是百分百能治好,嘴一瘪,眼又湿了。
“你不要命了,万一咬到你了怎么办!你以为自己是大金龙,就不怕蛇了吗?”
苏大人听陈琬琰埋怨中带着娇嗔,罢了还不忘拍马屁,心里十分不爽。
一个把自家丑闻闹的人尽皆知的蠢货,连续三年被世家当成教育贵女的反面例子,竟然把皇帝迷的愿意为她去死。
难怪不管多少人在皇帝面前暗戳戳的说她坏话,皇帝都不理会。
“它要咬我,你就让它咬!我的血有毒,大不了我和它同归于尽!”
陈琬琰抱住赵瑾瑜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道,“虽然龙是蛇的老大哥,可能存在血脉压制,但你现在还是人形呢,你就不想想自己中毒了,怎么办?”
赵瑾瑜被她念叨的啼笑皆非,“我是你的夫君,难道要我看着它咬你?”
“我不能没有你。”陈琬琰声音闷闷的,情绪很是低落。
“喵呜喵呜~”胖团儿跳上御座,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陈琬琰,打了个大哈欠,就趴在一旁呼呼呼睡觉去了。
小白猫守在他身边,替他舔了舔头上的毛,就挨着他睡了。
“你看他俩累的,指不定打了那蛇一路。”赵瑾瑜摸了摸胖团儿的头,猫鼻子灵的很,肯定是闻着腥味儿追过来的。
陈琬琰瓮声瓮气的说:“胖点也挺好的,皮厚不怕疼。”
赵瑾瑜戳了戳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既不想做鳏夫,也不想我如花似玉的夫人做寡妇。”
他把右手放在陈琬琰的鼻子处,雄黄和驱虫草的味道就飘进了她的鼻腔。
他不过是赌了一把,赌输了就让那蛇咬一口,但他肯定会捏爆它的蛇头。
陈琬琰在天朝见过杂耍艺人在路边耍黄金蟒,提前用雄黄等药物撒个圈,那蛇就只在画好的圈里游,便信了他的胸有成竹。
苏大夫人见他俩亲亲热热,自己的女儿却孤独的躺在那里,心里存着发不出的怨气,便不客气的问赵瑾瑜:“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安置小女?”
赵瑾瑜闻言,肃着脸道:“苏大夫人想朕如何安置?”
“臣妇自知小女福薄,但她是在宫里没了性命,陛下总要给她一个名分。”
上官秋紧张的攥紧拳头,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只要陛下封了苏明夏,就不能不封她。
那她们的计划就不算太失败。
虽然皇后安然无恙,但日子还久着呢,谁知道还会不会别的意外。
赵瑾瑜扫视众人,淡声道:“此事容后再议,还是先查出凶手,弄清楚她们的作案动机,别让恶人得了逞,苏大人说是也不是?”
苏大人闻言心头一震,下意识就去看上官秋三人。
苏大夫人对赵瑾瑜的回答很是不满,她女儿没有位分,就无法入皇家的坟茔,连碑都无法立,她生来金贵,难道就用一捧黄土掩埋了?
未出嫁的女儿亡故,亦不能入娘家的祖坟,那她的灵位何处安放,又如何祭奠?
“陛下,臣妇不求您给明夏多尊贵的追封,也不奢望她能葬入皇陵,只求您看在臣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求您给她一个名分,让她能有个地方安葬。”
苏大夫人眼泪流个不停,皇陵附近修有妃嫔的坟茔,但凡她女儿有个身份,就能入土为安。
“朕还没修陵寝呢。”
“咳咳咳咳咳!”陈琬琰差点被他呛死。
苏大夫人哭声一顿,难道要她女儿住在太上皇的皇陵附近,这根本就不合规矩。
“只要有了位分,棺椁在宫中的灵堂多停几年……”
“闭嘴!”苏大人低声喝止了她,“你这妇人疯了不成?”
难道要皇帝为了苏明夏,现在就开始修皇陵?
苏大夫人被苏大人骂醒,暗骂自己糊涂,都怪皇帝那张稚嫩的面孔太具迷惑性,总让她感觉这人还是个十几岁的好骗少年。
“臣妇不是那个意思……臣妇只是不能承受失去女儿的打击,因宫中有过宠妃在宫里停灵数年的旧例,臣妇这才口无遮拦,还请陛下原谅臣妇失言。”
赵瑾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大夫人,咒他死也不是这么个咒法,想让他修建陵寝,那也得先将他哄高兴了才行。
真当他是无依无靠,任人捏扁搓圆的幼帝?
他从未认过苏明夏是他的女人,让她们几个住在熏风殿,也是以客居的身份,最多算是女官。
“苏大人上了朔日的大朝会吧。”
苏大人不知赵瑾瑜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道:“微臣那日上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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