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易噎了一下,他当然不会这么天真,只是他们的兵将擅长陆地作战,水上的本事确实不如南海国与琉国。
“江南东道那边也传来消息,琉国的船只经常在南海转悠,若是他们也有意在此时攻打江南东道或是淮南道,我们剩余的兵力不足。”
陈琬琰认真的点点头,“对呀,所以陛下没调走那边的镇东军呀。”
赵瑾瑜掩唇轻笑,问道:“我们兵力不足,怎么办呢?”
“人家会七国联军,咱们也可以呀。”陈琬琰小跑到赵瑾瑜面前,指着舆图上的南海国,“不能请南诏国与我们的镇南军共同作战吗?”
温侍中问:“那打下来算谁的?”
“这么小一块地,有什么可纠结的,南诏国若想要就给他们嘛,那边还有六国等着咱们吞并,咱们也不太有空去占领南海国。”
温侍中竟然无言以对,对她拱拱手,装柱子去了。
他从前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去招惹她?
赵瑾瑜笑的不行,“你当打仗是去玩,你想打下来就打下来。”
沈国公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指不定这人还真能打下来个小国,赵瑾瑜对她容忍度这么高,受到三面夹击还能气定神闲的和她谈笑,她母亲的十万骑兵很可能是传给她了。
而她在蜀国与赵国,蒙国的交界有块封地,搞不好还能调动封地内的驻军。
“陛下用兵如神,您想定然是能的。”陈琬琰顺口就拍了个龙屁。
汪海生出去这么久不回来,肯定不止是开采金矿,赵瑾瑜查封了雷州的那座铁矿,也不可能闲着,这二年不知道打造了多少兵器,肯定也偷偷养了兵。
她的夫君,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赵瑾瑜挑了挑眉,余光扫到福满在门外晃悠,对她说:“太医令来了,你先去讨论药方。”
陈琬琰恭敬的对他行礼,规规矩矩的退出了垂拱殿。
等她走没影,咸阳王才道:“蕃国将能调的兵力都调到了剑南道边境,目前约有七十万,剑南道边境守军只有十二万,防御过于薄弱,需要增援。”
赵瑾瑜揉揉眉心,柔和的表情瞬间冷肃,“镇西军主攻西北方的蒙国,镇南军能调派的人马均已调去剑南边境,陇右道南侧防御蕃国的驻军还有二万可用。”
这次蕃蒙两国采取了分开作战,不再一起攻打凉州,而是将两个战场拉很远,陇右道目前非常安全,镇西军主打从西北方向进攻的蒙军,蕃国主攻西南,镇西军很难兼顾。
他就是再胸有成竹,也感受到了压力。
蒙国目前主攻西北,东北方向的兵力较少,洺王还未将他的人都召集到一起,东北方向的压力都来自反叛的镇北军、契丹和骠国。
“二万……”荀易沉吟片刻,说道,“与七十万大军相差太远了,虽然有山峦湖泊做屏障,剑南道易守难攻,但蕃国似乎还在往边城调兵。”
赵瑾瑜嗤笑道:“蕃国雷声大雨点小,两军到现在都没交上战,七十万大军想翻山,没那么容易。”
蕃国这季粮食都被蝗虫毁了,要打仗还要除蝗播新粮,他们在口粮极度短缺的情况下,还在边境耗着不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猜测蕃国用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几国商量的主战场不在西南边境,也不是河北道,应当是西北方向。
赵瑾瑜盯着舆图上的凉州看了许久,凉州破京都危,剑南道边防守不住顶多是损失几座城池,他怀疑蕃国在西南的兵力不仅是夸大声势,还是在引诱他调走陇右道南侧的兵。
沈国公蹙眉道:“翻山越岭虽然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十几万对战七十万悬殊太大了。”
而且他们的十几万分散在边境的各州,一个州没有多少兵力。
唐仆射想不通的说道:“蕃国选的战场很奇怪,西南角易守难攻,翻山行军并非易事,有很大可能在山里中埋伏,况且还接壤蜀国和南诏,怎么看那里都不是好的进攻点。”
“他们调派七十万大军过去,蜀国和南诏国也会加强警戒,他们若是翻山行军,他们自己国家的防御薄弱,若是蜀国……”咸阳王说到一半,看到胸有成竹的赵瑾瑜,忽然闭了嘴。
蕃国放重兵过去,很大可能是要拦截蜀国和南诏国的援兵!
蜀国的援兵穿越陇右道进赵国的可能性不大,东北方向乱成一锅粥,想进来支援,还得灭了那边的叛军,最优的路线就是穿过南诏国。
赵瑾瑜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南海国,“他敢动,朕就能打下他。”
垂拱殿内议事的官员面面相觑,面对这么严峻的形势,帝后二人不想着如何保领土,还想着扩张领土,自信的过了头吧?
陈琬琰问太医令治暑热的药方,太医令说了好几个,也没有提到藿香,她眨着眼睛问道:“没有带藿香的方子吗?”
“回娘娘,藿香是驱风散寒,祛湿发汗,理气和中的功效,嫩叶多用于烹饪。”
“那你方才说的那几个药方,那个有陈皮、茯苓、甘草、紫苏的药方,加上藿香试试效果。”
太医令琢磨了一下,没有相克相冲的药物,就应了。
等太医令走没影,陈琬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藿香正气水里好像没有藿香,她好像从哪里看到过,藿香正气水里加的好像是什么广藿香油,这里压根没有。
赵瑾瑜议完事去偏殿,就见陈琬琰耷拉着脑袋坐在软榻上,小短腿踢来踢去,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将人抱起来问道:“怎么啦?”
“我今天太冲动了,我想的解暑方子好像不行。”
去岁初夏她好像也打过藿香正气水的主意,那会儿她觉得做不了就放弃了.
方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都急急躁躁的,还没想好就往赵瑾瑜身边跑,往日她绝对不会不分场合的乱闯。
赵瑾瑜在软榻上坐下,将她放在腿上坐好,柔声哄她。
“没关系,清凉油和风油精能驱蚊止痒,还能缓解暑热,将士们很快就能用上了,这已经很好了。”
陈琬琰搂住他的脖子,失落的伏在他肩膀上,闷闷的说:“我从前要是如你一样好学就好了。”
赵瑾瑜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道:“或许是老天不想让人打破这个朝代的秩序,才让你来这里时没有带很多超前的学识。”
“你不觉得我不学无术吗?”
“你已经很厉害了,但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发展进程,如果有太多超前的东西出现,就会打破这里的平衡,你不会,说明那些东西不该存在在这个时代,就像你想找棉花,可是棉花却始终不肯现身,是一样的。”
“你就会安慰我。”陈琬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也有被安慰到。”
或许真如赵瑾瑜所言,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如果上天想将这里打造成繁华的天朝,至少会送来一位天才,而不是她这样的废柴。
赵瑾瑜柔声道:“你做了很多对国家和百姓有利的善事,但很多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件事情做不成,还能做别的么,你做什么夫君都支持你。”
“夫君,你真好~”陈琬琰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亲了两口,“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夫君。”
赵瑾瑜安抚好她,又处理了一个时辰政务,俩人就一起去了景睿帝的福宁宫。
“你俩怎么又来了???”景睿帝瞪着眼问。
陈琬琰理所当然的回答:“来陪父皇用晚膳呀。”
景睿帝不情不愿的与二人一起用过晚膳,又被迫和二人在御花园里带着猫狗蛇散步,一直到星河天悬才送走了他们夫妻。
“常富,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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