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爱咋咋地吧(1 / 1)

庆宁知府禇鸿泰很头大,在玄字号囚室里关得好好的人犯突然发疯了,吵着闹着认罪,说自己拿了别人的好处,攀诬良善,罪该万死!

头都磕破了。

而被他指认的那人,是厉公子交代他好生“照顾”的人!

不能得罪厉公子,也不能真诬良为娼吧?

焦头烂额的他去往黄字号最深处某间囚室,而后神清气爽地出来,去见那位“良善”!

此时的“良善”楚南柠,自前日和两位狱卒友好交流后,已经被他们恭敬请进天字号去了,那儿环境好些,霉味少些,还有高矮两个狱卒孝敬的被子和吃食!

禇鸿泰几乎以为自己走错路,这还没提审,怎么换的囚室?尤其是,那位半靠在新被子上的人,脸已洗干净,换了干净衣服,姿态随意,神色轻松,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在啃。

这是下狱呢,还是把这里当家了?

禇鸿泰沉声喝道:“楚兰!”

楚南柠斜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夫君裴霆安,坊间虽有谣言,但朝廷并未降罪,可对?”

“对!”

“那注意你的措词,我是宣平伯府世子夫人,宣平伯府的爵位是一代一代人战场拼杀出来的,你一个知府,就这么对待功臣家眷?”

禇鸿泰又觉得头大,这个女子和前几天大不相同,强硬且镇定,胆大还心细。他道:“夫人,有人首告,本官依律办案,没有不妥!”

楚南柠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一眼,这眼神,让禇鸿泰竟有些头皮发麻,“行吧,你要觉得妥,本夫人配合你!你可以走了!”

禇鸿泰:“……”

神特么配合,在天字号当大爷的配合吗?

他道:“有个人想见你!”

“姓厉的?”来得正好,敢那么欺负原身,去会会!

禇鸿泰干脆不答,看着神态从容像巡视自家后花园的楚南柠,他头疼,他只是个小知府,爱咋咋地吧!

七拐八弯,竟又到了楚南柠之前教训两狱卒的那间黄字囚室……隔壁。

一间陈设齐全,高床厚衾,打扫得干净,宽大又整洁的囚室!除了光线暗点,这里比天字号还宽大舒爽。

昏暗的室内,一个枯竹竿一般眼神灼灼的老者放下手中一个小瓶,直直地看着楚南柠,兴致盎然,眯眼笑:“丫头,我看你骨骼清奇,有没有兴趣给我当徒弟?”

肯才怪,特么哪来的怪爷爷?

楚南柠说配合就真的配合,在天字号里当大爷,吃得精细,睡得舒服,高矮两狱卒为了供这位爷爷,穷得把裤子都当了。

他们做梦都想回到当初,把生出歹念的自己给揍死!不然哪里会遇上这么个恶魔?出钱出力跑腿不说,还三天两头的受一顿打,实在扛不住!

案子在禇鸿泰的千恳万求中,楚南柠终于答应重审了。

不求不行,他倒无所谓,可黄字号最里间那位他不敢得罪啊!

本就很明白的诬告,褚鸿泰迫不及待地直接判了无罪。

但二十大板不是白打的,禇鸿泰捏着鼻子又自掏了二十两银子才算安抚了这位爷爷!他想哭,前前后后,他都花一百两了。

时隔三月,再走出大牢,楚南柠也正式见到了她那位婆祖母!

一位发枯色白,满脸皱纹,脸色愁苦,眼神无光的老太太。

在见到楚南柠时,她眼里才有了一簇光,急忙奔过来,上下打量她:“宁儿,你……还好吗?”

之前禇鸿泰赔的银子,她就让矮狱卒送去给这位婆祖母了。

毕竟用了原身的身体,这份责任她还是得担下来的。

楚南柠道:“我很好!你看,我还长胖了!”这位伯府老夫人,本应在京城养尊处优,却随了军,但丈夫战死,儿子战死,儿媳殉情,孙子又在战场失踪,现在更是身背骂名,也够惨的了。

她性子是有些不羁,但对国之忠烈,心中只有敬佩!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裴老夫人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叹息道:“宁儿,你与霆安虽有夫妻之名,却未成礼,不应该被他所累,婆祖母不想你这样磋砣大好年华,从此,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那是一封代写的放妻书。

楚南柠没有一刻犹豫,直接将那放妻书撕了,道:“婆祖母,霆安的事,不是谣传就能定下来的。宣平伯府一门忠烈,代代相传,他又怎会是软骨头?咱们去京城看看,是真是假,那边自有定论!”

小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束手束脚放不开。

要搞事……业,当然得去京城!

另外,她是在帝都郊外苦战之后意外穿越的,也得去寻那个地方,看看有没有机会回去!

京城两个字,让裴老夫人有些怔神,她随老伯爷到北境,已经二十多年,京城的伯府,在记忆里都陌生了!

不过,想到那姓厉的虽然走了,但这里遍地的谣言,是待不下去了。

她道:“好,婆祖母带你回京,你是伯府世子夫人,该属于你的一切,婆祖母都会帮你拿回来!”

祖孙两个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十辆银子买了一辆马车,便往京城进发。

从北境的庆宁府到京城,坐马车正常行驶得二十多天。楚南柠自己赶车,裴老夫人身子亏空得厉害,她便调了些药膳为老夫人改善身体!

这天来到开宁县与平阳郡接壤处,离京城还有四百多里。

下午,西斜的阳光已经没有多少温度,像是迟暮的老人不太灵便的身体。

楚南柠看着面前的山,过了这山,加快速度,大概能赶到平阳郡,找个客栈住一晚。

老夫人年纪大了,舟车劳顿,身子有些不好。

“咻……”

在马车从山脚经过时,一支箭嗖地一声,深深扎进马车前面两米的一棵树身。

楚南柠勒停马车,就见山上林中呼啦啦地钻出来十几个壮汉。

为首壮汉二十四五岁,一身腱子肉,长得很粗犷,大声道:“此路是我栽,此山是我挖……不对……”他挠头想词,想不出来,一梗脖子:“反正这条路老子霸了,想过路,把钱留下来!”

老夫人吃了一惊,迷迷糊糊地探出头来,道:“宁儿,什么事?”

楚南柠笑着道:“没事!您不用出来,一会儿就好!”

那群大汉除为首那人拿着一把刀,其他人提着的是棍棒铁锹,但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样子,把马车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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