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贾珩:甄铸是哪个?(2 / 2)

而后,就是半天都没有回来。

听着一声声「船快沉了」,甄铸心头大惊,咬了咬牙,快步离了船舱,见整个通道上豆腐没有女真的人,心头松了一口气,连忙向甲板上跑去,却见箭雨以及炮铳齐齐向着甲板倾泻。

甄铸面色焦虑,只见无数的船只围攻着二十来艘敌船,展开轰击,有些想要大声喊着,这时候外间如何听得到。

心头一慌,这船只如是沉了,他岂还有命在?

忽而眼前一亮,看向不远处的一把刀,连忙跑将过去,拿过弯刀,一点点割着绳索,而在这时,大批的江水已经向着船舱倾倒。

甄铸面如死灰,但那绳索好似太粗一般,才割了一小半,心头难免焦急不胜。

终于,在江水彻底灌入船只的同时,甄铸身上的绳索忽而割断,在水师多年练就的游泳技能在这一刻派上用场,破窗向着快速游去。

却说另外一边儿,贾珩看向已陆续打着白旗的战船,吩咐着刘积贤道:「挥动令旗,接受敌寇投降!」

说来,这还是他前世今生的头一次水战,虽然战前说着大船胜小船,多铳胜少铳,但具体实操,唯有打过一次才能有着底气。

从目前看来,这场比烂大赛,终究是海寇与女真更烂一些,而且水战比起陆战是有一些不同,下次他就知道怎么布置,而且这一战胜后,两支水师的军心士气,后续也可大用了。

刘积贤应命一声,随着挥动令旗,十八艘战船的近四千海寇,在水师的逼近下,纷纷弃了军械,开始向官军投降。

贾珩对着刘积贤吩咐道:「让韦彻分出一支千人水师,前往海门巡查,清剿贼寇余孽,不得有误。」刘积贤领命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府卫过来禀告道:「都督,前镇海军节度使甄铸被救出来了。」

贾珩闻言,诧异了下,一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甄铸是哪个?

贾珩反应过来,面色阴沉下来,冷喝道:「先派

人看守起来,等候朝廷发落。」

甄铸回来只会比不回来更惨,可以说对甄家的影响尤在不回来,镇海军覆灭一半,被俘一圈,还有脸回来?

只怕天子听说以后,都能气乐了。

当然,表现再怎么丑态百出,也比当初投敌的牛继宗强一点儿,那直接连累一族。

陈潇看向远处纷纷投降的敌寇,原本芳姿清绝婧丽的脸蛋儿,因为方才的厮杀,额头和鬓角都是汗水,一缕从山字官帽垂落的秀发贴合在脸上,红扑扑,汗津津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陈潇转眸看向少年,低声道:「还向海上逃了一部分海寇,之后需得派兵清剿才是。」

这就是在水战,如一方存心想逃,根本拦不住,除非前后夹攻包围,但官军兵势又不占优,本身就是一支败军和新军对上了乌合之众。

贾珩道:「经此一战,海寇已不敢与我正面相抗,多半四下藏匿于岛屿海上,只要派舟船巡警,断绝其米粮果蔬供应,再加上这些俘虏,就能知道这些海寇的藏匿点,对其挨个定点清除。「

经此一役,朝廷上下势必重视水师,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利用盐税筹建一支可以远洋出行,配备红衣大炮的海师同时以靖平沿海诸岛屿为练兵手段。

而且,相比人事错综复杂的京营,他的威信全部来自于皇权,这支能够驰骋海上的水师,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实在不行,澳宋开荒,布武南洋。

这时,随着各船接收投降的海寇,整个海门江面也渐渐平静下来,因为是傍晚时分,晚霞满天,彤彤如火的金红霞光照耀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在露出桅杆和舢板的沉船上才稍稍一顿。

目之所及,破船断桅,硝烟滚滚,官军正在组织水卒打捞着沉船,从中拣选有价值的东西,不仅仅是财货。

贾珩进入船舱,洗罢手,准备用着晚饭,看向跟将过来的陈潇,低声道:「等会儿用罢晚饭,咱们到海门落脚,明天向崇明沙清剿余寇,之后就回扬州。」

多铎这次估计是仓皇遁逃,在海上飘荡,现在的人手也不足以搜山检海抓多铎。

陈潇凝了凝眉,问道:「多铎会不会就此逃回女真?」

方才没有捉住多铎,说来也有一些遗憾,当然水师方建,而多铎身旁的亲卫太过悍勇,如今已覆灭女真以及海寇,已是水师大捷了。

「我觉得不会,以他性情,他应该不会灰溜溜逃回女真。「贾珩眉头皱了皱,看向少女,反而宽慰说道:「事不过三,下次定取了他的性命。」

水战各种不便,如是陆战,多铎在他手下必然身首异处,再容他多蹦跶一段时日。

陈潇看向眉宇坚毅的少年,道:「那下一步怎么办?」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大战过后,想听他说说话。

贾珩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给陈潇递过去一杯,道:「此战过后,江南需全面整饬,尤其是水师亟需重建,不仅是涤荡江浙沿海的海寇,还要与登莱等地水师协同演进,以备北上。」

他在《平虏策》中提及要以水师威胁辽东,结果他还没行动起来,女真先行一步,搅扰得江南之地不得安宁。

陈潇看了一眼贾珩,清眸闪了闪,拿起筷子,心头思忖不停。

如此也好,多铎跑了,江南一时就太平不了,这样也就能养寇自重,渐渐掌控江南大营了。

贾珩道:「等会儿吃***我还要向京里书写奏疏,还有报捷的飞鸽传书也先一步递送过去。「

崇平帝明后两天说不得就能收到先前镇海军覆灭,甄铸被俘的消息,等飞鸽传书过去,也能缓缓天子焦虑的心神。

就在两

人用着饭菜之时,刘积贤进入舱室,抱拳说道:「都督,甄铸吵着要见你。」

贾珩面色倏冷,沉声道:「不见!回去之后,先关在金陵的诏狱里,等候圣裁。」

这次,磨盘来也不好使!

甄铸已经彻底废了,麾下所领水师折损一半,这等败军之将,他没有军法从事,已是看在磨盘的份儿上。

但凡甄铸有些血性,这会儿就该找把刀抹了脖子,而不是将耻辱带回甄家,使一族蒙羞。

而且天子早就看甄家不顺眼了,说不得收到兵败消息,已动了杀心。

刘积贤应了一声,然后寻甄铸去了。

陈潇放下筷子,抬眸看向那少年,幽幽说道:「那两个妖妃来求你,你也不见?」

贾珩手中筷子,夹起一块儿竹笋炒肉放在陈潇碗里,清声道:「吃你的吧,不该你瞎操心的乱操心。」

陈潇玉容微顿,轻哼一声,夹起韭菜鸡蛋,说道:「你多吃点儿,补补身子。」

贾珩:「......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不知不觉就是一夜过去。翌日,两江总督衙门

一大清早儿,沈邡按常例来到人声喧闹的两江总督衙门,此刻南京六部、都察院等相关官员齐齐在此等候消息,相比昨日各家官员都齐齐来金陵,今天反而要少上一些。

无他,就在昨晚,一些官员已经携家眷连夜逃往滁州等金陵周边地区,提前避祸。

沈邡落座下来,看向一早就来办公的白思行,问道:「可还有江北大军报递送过来?」

白思行道:「回制台,现在还未收到军报。」

兵部侍郎蒋夙成叹了一口气,道:「昨天追击敌寇,按说这时候早就该追上了,这般久了,仍无音讯传来,只怕凶多吉少了。」

此言一出,厅中众官员霍然色变。

如果永宁伯也大败,那江北大营可就没有水师了,不说金陵会不会失守的问题,单是陷入战火,就不是闹着玩的。

务。「

孟光远面色凝重道:「如今还是加紧布置金陵防

沈邡坐在厅中的椅子上品着香茗,心头的焦虑也随着时间渐渐散去,道:「诸位稍安勿躁,昨天安南侯已经巡视了城防,沿河城池、水闸都已布置了兵马,金陵旧都固若金汤。」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书吏的声音,道:「安南侯到。」

话音方落,只见昨日的安南侯叶真在其子叶楷以及家将叶成的陪同,进入官厅,目光炯炯有神,气势沉凝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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