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紧紧绑着,唐衿无力地躺在地面上,眼睫毛轻轻颤动,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冷漠。
他很讨厌自己柔弱无力的样子,因为这样,在陷入危险后只能任人宰割。
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厌恶到反胃,只能舌尖死死抵住上鄂,防止自己吐出来。
冰凉的指尖忽然摸上脸颊,唐衿眸光冷冷一瞥,看到头部还包扎着的李寥,眼神病态。
“很意外吧?”李寥缓缓弯起嘴角,阴森地笑着:“是不是很意外我还没有死?唐衿啊,我福大命大,没有死,你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
话音落下,他神色陡然一阵扭曲,猛地甩了他一巴掌,声音却是很克制的温柔,合着眉眼的阴森,极为诡异:“多亏,楼下有东西做了三次缓冲,否则我就真的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脸上,鲜血瞬间混合着唾液充斥整个口腔,唐衿将眉头皱成“川”字,胃里翻滚着。
李寥发现了什么,目光从他绝美的脸上往下,落在他的腹部,手缓缓放了上去,动作很慢,就像是生怕打碎世间最宝贵的东西般。
这个动作,让唐衿瞬间犹坠冰窟,遍体生寒,瞳孔微缩,眼底浮现出一丝恐惧,下意识想将身体往后挪,可他没有一点力气。
察觉到他的害怕,李寥笑了,从无声的轻笑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衿,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很狂吗?怎么这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嗯?”
他眸光暗了一瞬,嘴角笑意加浓,喃喃着:“哦,怀孕了是吧?难怪这么怕我。”
“李——寥。”
裹着冰霜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浓烈的杀意,吸引了李寥的注意。
“啊,醒了呀。”李寥扭头对上一双山雨欲来的漆黑眸子,里面刮着令人恐惧的风暴。
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寥站起身来,嘴角带笑,一步一步走向陆文斯:“陆文斯,我就说,你是一个伪君子,口口声声说人鱼有灵性,不能作出有为人伦的事情,不能违背道德,可你呢?”
“你让人鱼怀孕了啊,陆文斯,你这脸打得啪啪直响啊,你的节操呢?你的底线呢?到哪里去了!啊?!”
一脚猛地踹上陆文斯的胸口,蕴含着恨意的力道大到几乎要把他的肋骨打断,陆文斯哼了一声,眉头蹙起。
他同唐衿一样躺在地面上,双手被紧紧绑着,双腿也是,压根无法动弹。
“李寥!”唐衿猛地开口,目光死死盯着他:“不准碰他。”
“不准碰?”李寥笑了,笑到眼角的泪水都溢了出来:“怎么?你心疼了啊?有多心疼?有我心疼吗?”
他又连踹了陆文斯好几脚,眼中疯狂愈烈:“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现在断了一只手,头的伤口也还没好,每天痛得难以忍受,没有食欲,工作也全都他妈的没了!都是你们的错,都怪你们!”
他不停谩骂着,唐衿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不对劲,只是他并不心疼,只后悔没能补刀,将这个狗日的给补刀死。
唐衿发现陆文斯口中有鲜血溢出来,瞬间怒火上心头,眼中火焰浓烈:“你放开他!”
“你放了他!”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李寥刚抬起准备踹出去的脚一顿,阴郁的眼神看了看陆文斯,又看了看唐衿。
沉默半晌,他又笑了,笑得很难看,脸上像是揉入无尽悲伤:“你们俩,倒是挺夫唱妇随的。
他踉跄着往后退一步,眸光阴冷地落在陆文斯脸上,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要我放了你们?好啊。”
“来,你给我跪下,跪下磕头,我开心了说不定就饶了你们。”
唐衿眼中火气更旺:“李寥!”
“可以。”
喉结微动,陆文斯咽了咽混着血水的唾液,答应得很干脆,只说:“我无所谓,但必须放了他。”
李寥扬了扬眉尾,眼中恶意散发,语气玩味之中带着敷衍:“好啊,那你赶紧磕头认错。”
陆文斯是多么高傲自大的一个人啊,李寥这样的话不过是想看到他痛苦,犹豫,纠结?
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挣扎着跪在自己面前,冰冷的神色里看不出任何痛苦与耻辱,一下又一下地朝自己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陆文斯磕着头,为了让李寥满意,他的力度不小,额头很快破了皮,有鲜血流下。
“陆!”唐衿难以置信地盯着陆文斯,在他的心里,主神是高高在上的,是不可亵渎的。
可现在,主神为了他……在给一个变态下跪?
怒火瞬间燃烧着胸膛,精致漂亮的小脸布满寒意,死死地盯着着一幕,脸上写满了杀意。
陆文斯在给李寥磕头,没有看到变了脸色的唐衿,但李寥的心神大部分都在他身上,自然看到了。
他恨,恨为什么处处比不上陆文斯。
更恨人鱼只爱陆文斯。
目光紧紧盯着唐衿的脸,旋即往下滑,落在他已经隆起的腹部,李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倏然转身朝唐衿走去,二话不说就抬脚踹上他的肚子。
唐衿闷哼了一声,眉眼被痛苦覆盖。
几乎在瞬间,意识到李寥的行为的陆文斯停止了磕头,连忙挣扎着扑了过去,压在唐衿身上。
陆文斯很狼狈,长这么大,一向处于好处的他,第一次如此狼狈,也是第一次如此惊恐和害怕。
他害怕唐衿会出事,害怕两人的孩子会就此死去。
仅是想象,便让他通体发凉。
他不能失去唐衿。
“你说过只要我磕头认错,就会放了他。”明明是处在逆境之中的男人,说话的语气依旧是让人觉得很不爽,没有任何谦卑与低贱。
李寥猛地眯起双眼,抬起脚来,对准陆文斯的后背,就要狠狠踩下去,可下一秒,视线陡然撞入一双碧蓝色的瞳孔里。
因为过度生气,人鱼瞳孔里的颜色变得浅了几分,化作野兽般的竖瞳,死死盯着李寥,似在警告着。
李寥怔了一下,他想起来唐衿曾说过的话,收回腿,阴郁着一把拽住陆文斯的头发:“你知道吗?你爱的人鱼。其实是一个卑劣虚伪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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