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殿门外,围着一群弟子,交头接耳着,讨论着跪在最中间的女人。
最中间是一个偌大的圆盘,立着两根石柱。
石柱中有两条光线将女人吊起来,女人一袭水色长裙沾着血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双手各自被一条白色的光线束缚着,垂着脑袋跪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猩红的血在她圣洁的身上,犹如一朵朵绽开的彼岸,极为突兀,诡异又吓人。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有一道人影悄悄靠近人群之中。
唐衿穿着香芸给他的弟子服,可以轻而易举的混入人群里,就算旁边的人见他面生,在如此这样的场景中,也不会深究。
“香芸,你可知错?”
一位穿着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蓄着山羊胡子,面色冷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在他的旁边,还有一根悬浮于半空的冰鞭。
此为寒武鞭,是从极寒之地取出来的上品仙器,打人痛入神魂,严重者,可毁人魂魄,从此消失在天地间。
看到那条冰鞭,唐衿脸色便沉下去,眸光一转,落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其中一个人,他再熟悉不过。
如火焰一般的红衣少年凉薄地站在旁边,眸光轻视地盯着不知死活的女人,嘴角隐约带着似笑非笑,艳丽绝美的脸,让人不由得想到罂粟花。
在他身旁还站在一位穿着白色锦衣的男人,人高马大,容貌英俊,形如松木,丰神俊朗,浑身散发着一股正派之气,只是此时此刻,他眉心紧蹙,眼神复杂。
……禄清丘?
唐衿心里若有所思。
“咳……咳咳……”垂着脑袋,头发凌乱的香芸轻咳了几声,让人清楚她并没有陷入昏迷,只是她没说话,而是小脸煞白的抿着唇瓣。
如山峰伫立的宗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见她不吭声,倏然抬手轻扬,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一片灰暗,紫色的雷电在乌云之中闪烁着,发出令人恐惧地“滋滋声”
围观的弟子吓得立马往后退散:
“快!快走!”
“宗主这是要动真格了!”
“小心点,别被充满杀气的仙气碰到,否则咱们也得死!”
很快,周围变空,独有唐衿站在原地,手指微蜷,目光直直盯着悬在半空,蓄势待发的长鞭。
“……”
眸子一移,人一散,礼乐便注意到了对面的人,虽然变得干净了,也穿上了得体的衣服,但这张瘦黑的小脸,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眼底划过一抹杀气,礼乐眸底墨色一点点聚集,心里开始计算要怎么除掉眼前这位……魅族的漏网之鱼。
周围狂风大作,却吹不乱宗主的一根发丝,他稳如泰山,盯着跪在地上的香芸继续问:“香芸,你残害同门,可认罪?”
“……残害同门……?”
香芸终于有了动静,缓缓抬起头来,额角鲜血划过,染红眉眼,让她看起来很吓人。
她嘲弄地笑了一声:“他是什么同门?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妖邪罢了,恬不知耻地勾引我的未婚夫,甚至还爬上我未婚夫的床,这种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好友?”
许是不甘认输,她缓缓直起腰板,一脸倨傲:“阿乐曾同我说过,从未做过的事情,便无需承认。”
“小芸!”禄清丘开口,神色带着失望与无奈:“你莫要再说胡话,昨夜我和阿乐只不过是在讨论最近驱邪除魔的事情,周围还有同门可作证,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的,抹黑我们二人。”
“是啊……”礼乐也开口,脸上的凉薄消散,变成失落:“……阿芸,你明明还能记得我的话,为什么又要说我被邪祟所掌控?阿芸,我是曾对你说过,不用承认为做过的事情,可我从未教你说谎,不是……”
“你住口!”
强撑骄傲在礼乐开口的瞬间分崩离析,香芸忽然挣扎起来,愤怒地朝礼乐张牙舞爪着,似乎要冲过去杀他。
宗主缓缓闭上双眼,轻叹息:“孺子……不可教也。”
“轰隆——!”
一道闪电忽然从头顶劈下,紫色的光圈散开,伴随着强大的仙力,刮得人都有些站不稳。
与此同时,悬浮着的寒武鞭一动,伴随着紫色雷电,朝香芸狠狠挥去。
这一鞭打在身上,恐怕一身修为都会被废掉。
“嘭——!”
蓝色与紫色的光芒陡然激烈碰撞,一圈光晕迅速朝山周围散开,地动山摇的阵势惊得鸟兽皆散。
……
山峰最顶端。
白玉似的指尖夹着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时,忽然,棋盘一阵抖动,盘上棋子皆移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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