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倒是不打算追责唐衿了,只是明明很平静的话语,却让人仿佛落入冰窟,冻得浑身僵硬。
“师父……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徒弟了吗?”唐衿扯了扯嘴角,紧绷的脸色出现一丝龟裂。
詹释月只是望着他,无悲无喜。
苦笑了下,唐衿忍着剧烈的疼痛,然后一步一步朝他靠近,脚步停在距离他一米开外的位置,随后双膝跪地。
他再次把神之心捧出来,双手奉上:“……这是徒儿特地到荒漠深渊内,九死一生才取出来的神之心,师父,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界,为了所有想要活下去的生灵,请您……一定要收下神之心……活下来。”
最后一句话,语气沉重。
尽管被詹释月伤得很重,唐衿却并不怨恨,只是礼乐……是绝不可能放过他了。
詹释月不作声,垂眼俯视着眼前的少年,脏兮兮的,跪在地上时,背脊却挺得笔直,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然,让人无法忽视。
再加上他说的话……
这种人,怎么看,都不可能与魔物为物,可偏偏,他身上的气息,早以证明一切。
明明已经疼得小脸煞白,随时都可能晕过去,可却还能跪在这里……
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微蜷,詹释月瞳孔深处的颜色深了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方才怒气下的一掌,几乎要了唐衿半条命。
可他,连声疼都从未叫唤过。
看似柔弱不堪,实际上,万分坚韧。
詹释月不回,唐衿便不起来,仿佛就要这么一直跪下去,直到世界毁灭。
不知过去多久,男人的声音才响起,略带叹息:“也罢……你倒是个有心的。”
指尖划过神之心时,便将东西收入囊中。
这句有心的,也不知道是指哪方面,礼乐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想就这么算了?怎么可能?
可他刚张开口,喉咙就像是被掐住一般,无法动弹。
?!
是谁?!
尊者吗?
瞳孔骤然微缩,礼乐心神一震,猛地看向詹释月,却没有看出异样,心顿时一沉。
……难不成,是魔尊?
[魔尊在附近。]礼乐说。
系统冒出一个问号:?
[没有吧,没感觉到。]
[我记得,五百米开外,你就察觉不到信息了。]
系统发现了什么:[……是这样,怎么了?]
[我现在说不了话,脖子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着。]
[他不会是心软了吧?为什么心软?不是说好了借刀杀人吗?只要让詹释月杀死唐衿,再等他吸收神之心的力量之后恢复记忆,痛不欲生,趁机解决他,现在是临时变卦吗?!]
眼看着唐衿站起身便要离开,礼乐急了,内心疯狂咆哮,可是却半点用都没有。
[魔尊!魔尊?!!]他甚至在心里呼唤噬,对方也没半点回应。
……
神山是与世隔绝的一座山,悬浮于半空,灵气充足,仙雾缭绕,但出入很困难。
唐衿走到尽头,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忽然一口鲜血呕了出来,眼前一阵发黑,旋即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能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之中,熟悉的熏香萦绕鼻尖。
再次醒来时,不需要看外面的一切,只从熟悉的气息之中,便辨别出来自己已经回到魔界。
闭着眼睛,唐衿一掀被子,将自己的头都蒙住。
可下一秒,被子被人一把扯开,伴随着男人的嗤笑声:“像个废物似的,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一醒来就逃避?”
脖子被人一勒,唐衿硬生生被人拽了起来,睁开惺忪睡眼,瞥了眼被人拽在手里的铁链,软声道:“……累。”
“累?”
男人姿势放荡不羁的坐在床上,一手勾着锁链,一边歪着脑袋,眼神戏谑地盯着初醒的少年,没有半分怜悯:“你去外面野了那么久,睡了大半月,抛弃本尊独守空房,也好意思说累?”
“还是说……”他危险地眯起双眼,手一扯,唐衿身子便被迫倒向他,恶劣的抬起手指,戳唐衿心脏的位置:“这里,死了?”
脖子被勒得很疼,唐衿皱了皱眉头,觉得他有点病。
可落在噬眼中,却是默认。
“呵……本尊早该知道,你对他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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