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木偶惊魂案(二十七)(1 / 1)

通过一连数日的盯梢,云雀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是蒋萧的父亲出差归来,那么蒋萧必定会全天都待在家中,尽职尽责的扮演好他父亲眼中的那个乖孩子。所以当她一大早看到蒋萧父亲进家门后,她便来到了王启明家门口,与司深汇合,一起紧盯着王启明。

“你干嘛苦着一张脸啊?”云雀来到司深旁边,看到他坐在小区的长椅上,苦闷的托着下巴,好奇的问道。无精打采的侧头,司深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疑惑的吸了吸鼻子,云雀皱了下眉头,不确定的开口说道:“这里的空气中,是掺杂着一丝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血腥味。”接着云雀没有说完的话,司深说道。云雀心中一惊,猛然的看向司深,然后顺着司深的目光,王家别墅进入到了她的视线当中。

“是什么?”一旁的司深撇着嘴极力忍耐着,而一向脾气火爆的云雀已经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老鼠,他们家司机连续三天,每天都会丢出一些死老鼠。你现在感觉味道淡了,是因为他在今天天没亮就扔出来了,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一想到自己闻了好几天那种浓重的血腥味,司深就感觉一阵的恶心,胃里又开始了翻江倒海。

“若不是要监视他,不能够打草惊蛇,我真想进去直接把他敲晕了带回所里。”司深说完话,收回托着下巴的手,放在了云雀的胳膊上,安抚性的拍了拍。他太了解云雀了,若是没有人阻拦,那么她一定会直接冲进王启明家中,不说是将他揍的失去半条命,起码将他揍到亲爸亲妈都认不出他了。

烦躁的摆了摆手,云雀咬着手指分析着:“连续几天?他的情绪波动变大了?”司深不确定的摇了摇头。“目前来看,他父母对于他的各种行为是知道而且纵容的。其他的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继续监视吧。”不耐的换了个坐姿,云雀翘着二郎腿,咬牙对着王启明家的方向说道:“等老娘之后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赞同的点了下头,司深将手搭在长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不时的轻拍着云雀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当钟文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晏柔关切的表情。

“你刚刚是怎么了啊?聊天聊的好好的,突然间你就情绪失控,然后晕了过去。”晏柔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了起身靠在沙发上的钟文。接过水杯,钟文哽咽了一下,喉咙滚动,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吞吞吐吐的低着脑袋说道:“老师,我……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曾经做了一件事。”

多么熟悉的一句故事开场啊!晏柔心中不禁感慨了一下,侧头看了眼身侧的封简,然后对情绪仍然不稳定的钟文轻声说:“不用紧张,慢慢说。”晏柔的话就像是在沙漠中独自行走了许久时刮来的一阵凉风,让钟文不由得感到鼻子发酸,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放下杯子,钟文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缓缓的开口说了一段尘封在他心底许久的事情。他没有勇气直接告诉别人他的经历,他借着那个所谓的朋友,叙述着一段他永远不愿意想起,却不得不记一辈子的事情。

“我的那个朋友,和他的另外两个朋友,很早就知道那个人身体不好。他本来想着,就像是之前一样,捉弄教训一下他就可以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事情就失去了控制。”钟文说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天的场景。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不时的发出了诡异的声音,忽隐忽现的鬼影像是盘旋的蛇一样,紧紧的追着人不放。前面慌乱逃跑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无助,像是一只弱小的蚂蚁一样,拼命挣扎,却仍然逃不出设下的陷阱。

“他本来以为是把那个人仍到鬼屋里,黑灯瞎火的打一顿就行了。反正他是个孤儿,就算再怎么教训他,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可是他动完手准备回家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说了一个提议。”钟文停顿了一下,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是陷入到了回忆当中。晏柔和封简并没有立即询问,而是过了几秒钟,耐心的问道:“什么提议啊?”

像是被击碎的一面镜子一样,无数片残渣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那些被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碎片,现如今在他眼前,那些细碎的画面拼凑成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场景。

“他们……他们想要知道那个人的胆子究竟多大,所以用了很多办法吓他。”听到钟文的话,晏柔心跳漏了一个节拍,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无意识的不断张开合拢,直到封简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有了依靠的手在逐渐安静,使得她整个人放松了一些。

钟文的话在晏柔的心中毫无预警的扔进了一颗炸弹,一瞬间震撼到了她的心灵。一句简单的想要知道胆子有多大,而他一开始说的是他们知道那个人的身体状况。换而言之,他们几个人,竟然是在故意诱发秦昭的心脏病!

这个残酷的真相让晏柔嘴巴微张,嚅嗫了许久,却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然后呢?”封简一句话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伸出手臂将晏柔揽入自己的怀中,封简冷静的问着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钟文。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封简的话落地,钟文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浑身发颤,牙齿紧紧的咬着上嘴唇,不带一丝血色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他……他就倒在那里,倒在地上,没有呼吸了。”从未想过会是那样的状况,钟文拼命的将脑袋缩在合拢的膝盖处,像是一只蜗牛一样,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躲避残酷的现实,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着痛苦的钟文,一向善良的晏柔心中没有一丝动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晏柔缓缓的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在她的眼中,此刻钟文表现的越痛苦,那也就说明了当时的秦昭经受的越惨痛。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代替受害者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

感受着封简的安慰,晏柔咬了咬牙,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如刚才的样子。“钟文,你的朋友既然能够有勇气告诉你这些,说明他想要去面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人生的路还是很长的。”晏柔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循循诱导着钟文继续说道:“相信我,你将他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分享给了我们,那他的痛苦也就多了两个人帮他分担,他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感到痛苦了,慢慢来,将埋藏在心底里那些事情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对吗?我懂的~”

封简听着晏柔声音轻柔到像是催眠一样,在钟文的耳边,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随着她的话,钟文的头渐渐抬起,一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求救般的看着她。

当封简的视线从钟文的身上转移到了晏柔的身上时,无意间的一瞥,让他震惊了一下,晏柔一边开导着钟文,而那放在钟文背后的那只右手,四个手指正向内弯曲,指尖死死的扣着手心。这一瞬间,让封简回想到了晏柔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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