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头发又被火燎了(1 / 1)

白明微用树枝去挑木柴,火焰窜起来了许多,燃烧得更旺了:“哦?我竟然有你比不过的地方?我倒想知道,究竟是什么?”

风轻尘把新烤好的饼一分为二,递到白明微手中:“正是你这个样样不如我的小女子,却赢走了我的心,从某个角度来说,我输得彻彻底底。”

白明微垂下眼睑:“风轻尘,你知道么?我自己承认不如你时,心里坦坦荡荡,并不觉得丢人,但当你说我不如你时,我有种想动手的冲动。”

风轻尘面对她的方向,无比认真地道:“所以,你又一次想要糊弄过去,对吗?”

白明微长睫颤了颤:“糊弄你什么?”

风轻尘咬了一口饼:“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白明微停下咀嚼的动作:“你都说了,我样样不如你,怎么猜得到你要表达什么?”

风轻尘并未不依不饶,他露出一个包容的笑意:“避重就轻,你的惯用伎俩,别以为话题转移得行云流水就万事大吉,下次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你这人,太可怕。”白明微说了这么一句,便止住话头。

片刻停顿过后,她道:“我自认为是个藏得住情绪的人,别人也很难读懂我半分心思。”

“可自从遇到你,我在你面前似乎没有秘密。分明不大的年岁,你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智。”

“与你比起来,我的这些冷静谨慎,就好像虚张声势一样,而我的这份从容,就好像刻意伪装的成熟。”

“无论是猜测人心,还是拿捏情绪,你总是精准得可怕。风轻尘,你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

风轻尘忽然笑出声:“你这么一本正经地当着我的面评判我,这样真的好么?”

白明微淡声道:“又不是在骂你,有何不可?”

风轻尘面对她的方向,那抹微醺的暖意又挂上唇角:“想知道我这么厉害的秘诀么?”

白明微摇头:“并不想。”

“我非要告诉你。”风轻尘凑向白明微,刻意把尾音拖长,“因为,别人看你,用眼睛,所以他们看不到你的心。”

“而我看你,用的是心,自然知你懂你。你说说,与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的我,是否能赢得你刮目相看?”

白明微的声音,并未有任何起伏:“有句话我忍了很久了,是真的憋不住。”

风轻尘道:“那就说出来。”

白明微道:“你的头发又被火燎了。”

二人之间,隔着灼灼烈烈燃烧的火堆。

风轻尘想要靠近,避免不了被火灼烤,那垂在胸际的乌发,被火燎了些许,焦糊味四散溢开,发梢也因此变得卷曲。

风轻尘后退些许,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白明微撕下一小块饼,递给旁边可怜巴巴的小白貂,随口道:“小白就很解风情。”

小白貂抱着饼子,露出两颗大白牙。

那模样,就好像在向风轻尘抛媚/眼,殷殷期盼主子能发现它的魅力。

白明微抖了一地鸡皮疙瘩,用手指戳了一下小白貂:“别这样,你主子又看不到,倒是把我恶心得不行。”

小白貂一怔,随即把抱着的饼丢开,哭着跑向风轻尘,跳到他的膝上,搂着他的手臂嘤嘤哭泣。

风轻尘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问它:“饼呢?是不是又在浪费食物了?”

小白貂的哭戏戛然而止,它耷拉着脑袋,从风轻尘膝上爬下来,捡起雪地里的饼子,抖了抖上面的雪,然后放到口中。

它没有咀嚼,双颊被饼撑得鼓/鼓的,看起来就像一只肥硕的大松鼠。

这憨态可掬的一幕,使得白明微乐个不停。

长久压抑的心情,因看到七哥留下的记号而放松下来,又被这小家伙逗得笑意连连。

笑过之后,白明微不免有些唏嘘——她似乎,已经有许久时间没这么笑了。

风轻尘似明白她心中所想,开口之前,神色变得分外认真:“就该这样,想笑便笑,想哭便哭。”

“无论如何,你都是白明微,而不是庙堂里的菩萨,没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白明微默了片刻:“你知道,我不可这般随心所欲。”

风轻尘道:“没有人规定谁必须如此,你不是神,就意味着会有情绪,会有感情,也会有缺点,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担心时间久了,你会受不住的。”

白明微道:“我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的所求,但还是很感谢你与我说这番话。”

风轻尘轻喟一声:“你这样,如何能叫人放心呢?”

白明微问他:“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不会让自己给别人添麻烦,如何不能叫人放心?”

风轻尘摇摇头:“白家骤逢变故,你挺身而出为别人撑起一片天,这些日子从来都是眼泪和血一起咽,受伤了也不会哭一声。”

“将士们觉得你无所不能,嫂子妹妹又把你当做守护神,他们都觉得你厉害,觉得你坚强,觉得你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

“要不是看到你在我面前哭,甚至我也产生了错觉,那便是你真的不会难过,不会伤心,更不会觉得累。”

“这样的你,如何能让人放下心来?”

白明微看向风轻尘,好看的眸子里,全然是他的影子:“这没什么,路是我选的,我只是承担了这条路会遇到的一切,就算负重而行,也要勇往直前,不是应该的么?”

风轻尘默了许久,终于出声:“你说得正是,我总是叫你保留天真,永远都活得像个小姑娘,那也只是我不想让你受苦的愿望。”

“其实说起来,这并不是真正为你着想,正如你所说,选了这条路,便要承受这条路上该有的责任与压力。”

“既看着你坚定地往前走,又想叫你把心留在原地,我可真是无知又天真。真正懂你,就不会说出这番话。”

白明微看着他好一会儿,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后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我并不反感,也不讨厌,因为我知道,你那样说都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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