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看他绝望狼狈的模样。

菲恩当然也喜欢被她欺负了，可是在这件事上……

菲恩不想要……

再被摔碎希望了。

菲恩闭上了嘴，也不问了。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管主人刚刚那句话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意思。

菲恩紧紧搂上唐今的脖子，蜷缩着，硬是将自己的身躯像一件没有自我的附属品一样，挤进她的怀里。

紫眸里的情绪被依赖与爱恋充满。

水意流转，遮盖不住在那极致的兴奋与愉悦之下，酝酿出来的感动与痴迷。

“主人……”

唐今掐起他下巴，堵住了他那又开始“主人”“主人”个不停的嘴巴。

菲恩顺从地张嘴，一双横瞳的紫眸却还睁着，幽幽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许久，许久，他才弯着眸子，幸福地，享受而愉悦地，闭上眼睛。

他真的，真的，好幸福。

……

“喵。”

“汪，汪！”

“啾咕，啾。”

赖在唐今的怀里，又给唐今变了好一会的小动物给她玩，菲恩虽然舍不得，但还是蹙起眉头又眼含担忧地问起了唐今现在的情况：“主人的病好了吗？”

他现在这么靠近主人，要是害得主人的病又加重该怎么办？

唐今手抱着他也懒得动，藤蔓拉过旁边的被子便将他跟自己一起裹成了一个饭团，“不想跟我待着？”

“没有。”菲恩一眨不眨看着她，“菲恩想跟主人待在一起。”

但是，那个病也不能不管。

菲恩小声提醒她：“会嘎的。”

唐今却回他：“‘嘎’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鸭子。”

“你是鸭子吗？”

菲恩摇头。

“那就别再嘎嘎嘎了。”

“……”菲恩抿唇，又盯着唐今看了一会，也不说话了。

将头枕在唐今的肩膀上，坐在她怀里陪她一起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无聊的深夜节目，菲恩的思绪一时也忍不住有些飘远。

少顷，他又抬起脑袋去看唐今的脸。

从前也不是没有像这样过，坐在唐今的怀里，和唐今裹在同一床被子里。

但是今天。

菲恩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词汇也仅仅只是“幸福”。

可是此刻从心脏里不断传出来的。

让他浑身上下都变得暖洋洋，轻飘飘的那股甜蜜到有些发痒的感觉。

好像比“幸福”这个词能够描述的感觉，还要更加……更加。

……

或许。

是因为直到这一刻。

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作为宠物被主人宠爱着的感觉。

菲恩的视线又慢慢从唐今的脸上，转移到了唐今的颈边。

他看了唐今一眼，将脑袋又凑近，轻舔。

唐今视线微移，低瞥了他一眼，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

被放任的菲恩眼底又开始晕出一圈圈的紫芒。

比幸福，还要更加……更加。

……

享受了一会赖在主人怀里的甜蜜感，菲恩的思绪还是又慢慢转了回去。

他的气息会让主人生病，甚至死掉的……

菲恩抬起头。

或许是因为电视里播放的深夜节目实在太过无趣，唐今的表情比她平时还要懒散无趣几分。

看着看着，唐今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这大晚上的，本来唐今就是睡到一半被吵醒的，现在休息得差不多了，她也该接着休息去了。

关掉电视，唐今抱着怀里那还盯着她，好像要一直盯到世界末日才肯罢休的笨蛋小羊回了房间。

和唐今枕上同一个枕头的时候，那痴痴盯着她看了好久的菲恩总算再次开口。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

他在黑暗里靠近唐今，小声附到唐今的耳边，说：“菲恩再给主人变一次小牛好不好？”

“嗯？”唐今疑惑。

热意游离，菲恩轻轻在唐今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么。”

“……”

许久，黑暗里响起了一声心情还算不错的低笑，“牛是这么叫的吗？”

菲恩又躺回她的身边，“菲恩牛，就是这么叫的……”

“哦？那我们……”唐今顿了顿，“还是一头有个性的小牛了？”

我们？

菲恩注意到了她有些奇怪的话语。

我们……菲恩？

天使不能呼唤恶魔的名字……

主人刚刚是想说，“我们菲恩”吗？

我们……

一切只不过是他的臆想。

可是在黑暗里，感受着那股近在咫尺的气息，菲恩的脸颊上还是又慢慢升腾起了那种让人心尖发痒的热意。

他注视着那双似乎也正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眸子，唇慢慢动了动，“没有，‘们’……”

心脏在一下下紧张地怦怦跳动。

如果是平时，菲恩才不敢这样。

可今天或许真的是被那样的幸福感泡坏了脑子，他……

他越来越笨了。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好像还带着一点恶魔本性里的虚伪狡猾，还会稍稍掩藏一下自己的心思。

但是现在。

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几乎都是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作为一只宠物，这很好。

静静看了他一会，唐今到底还是开口，在黑暗之中，淡色的唇瓣上下交碰，“我的……”

后面的声音便渐渐消失了。

但菲恩能看见的。

那唇瓣无声启合，念动了一个名字。

没有声音，可是菲恩的心脏里却蓦然有一柄巨大的锤子狠狠捶落。

捶得他整个心房都在震动。

“……菲恩，”菲恩哑声抱上了唐今，“是主人的。菲恩，是主人的菲恩……”

本就将一颗心脏挤得满满的爱意再次膨胀，不断膨胀，膨胀得好像要将一颗心脏都挤爆。

唐今都还没有回他，他就又抬起头，情不自禁地吻上来，“主人……”

那双眼睛里的紫光又开始闪得跟探照灯似的。

唐今一把将他按住，草幔覆上，遮住了他那双会搅扰人睡觉的眼睛，“睡觉，再闹就把你丢了。”

菲恩顿时就乖乖趴下来不动了。

她的语气好像又变回了菲恩熟悉的那种冷漠的，对他感到厌烦不耐的语气。

可是。

那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并没有松开。

眼睛被蒙住后，菲恩也看不清唐今的表情了。

只知道自己心脏里的爱意还在不断膨胀。

挤压得他整个胸膛都有些难受。

而对于魅魔来说，爱，总是和欲望挂钩的。

极致的爱便勾发出难以忍耐的欲望。

可是……

菲恩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他那亲爱的坏心眼的主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对他的异样毫无察觉，他只能紧紧掐住自己的手，逼着自己忍耐。

……

这是唐今第二次，在自己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有一只已经丧失了理智的魅魔迷迷糊糊地逮着自己乱亲。

上一次她是直接将这只丧失了理智的魅魔给丢了出去，还险些杀死了对方。

这一次。

唐今依旧是将他丢了出去。

不过是直接将他丢进了浴室。

顺带自己也进去了。

没别的意思，大清早地被笨蛋魅魔蹭了这么一身口水，总得洗洗不是？

为什么要一起啊？

唐今一向就是比较节约的。

……

时间接近中午，脸颊红红一脸幸福满足感的菲恩终于悠悠飘出了浴室。

而不久，唐今也出来，然后又裹着她的被子颓废地瘫进了客厅沙发里。

她病得更严重了。

菲恩做好午饭喂她吃的时候，看到她明显加重了不少的症状，不由得又生出了暂时远离她的想法。

唐今依旧是懒得拦他，“要走就走，别再拦着别的魅魔进来就行。”

她正生着病，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他怎么好意思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家里的。

既然她要走，那她只能等别的魅魔来给她送关怀了。

唐今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都没什么起伏，是人都看得出她在瞎扯。

但偏偏菲恩听完就是一脸心疼，当即表示，就是死，他也不会再离开唐今的视线。

不过，虽然不走了，但他还是坚持着又穿回了那套异常臃肿的防护服，尽量不让自己的气息沾染到唐今。

穿就穿吧，唐今也没在意。

反正有需要的时候依旧三秒钟就能给他扒干净了。

……

菲恩对唐今病情的担忧，一直在整整一个月后，唐今身上的“感冒”症状彻底消失时，才终于放下。

唐今的病，是因为新光核的适应期，现在适应期过了，光核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只要她光明之心坚定，那接触再多的恶魔气息也不会再生那种病了。

不过病虽然是好了，由于外头的天气太冷，唐今还是又在家里跟菲恩一起宅了一个月，等到春天都快来了，才重新出门。

这出门的第一趟，当然就是去履行她之前说过的话了。

唐今又上天界，去找了那位至高神一趟。

也没干啥大事。

就是往至高神那光明纯净的圣殿里，多丢了几团恶魔界里的堕落气息，然后把至高神锁在那圣殿里头，给祂腌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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