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川连唤两声,白清瞳并没有立刻回应,他望着窗外,心知是恶灵乘风而来。
若不能擒住恶灵,让恶灵来给白清瞳解了煞气,那小清瞳挣来的寿命还不够这煞气侵蚀的。
如此想,九川便暂且将白清瞳就在这里,自己化作一道光从窗户飞出。
半空中一团黑雾弥漫,空气中一股淤泥的味道,九川借着微弱的光,勉强可以看清楚对面之人的长相。
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散乱披散着,浑身浮肿,好像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一般。
九川眸底不见一丝感情的波动,仍旧是平静无澜,看不出来任何心底变化。
“你是什么人?”九川还没有说话,对面恶灵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喑哑,好像是在水里泡了太长时间,声带被泡肿了一般。
九川只略略扫了他一眼,虽未开口,可周身气息冷然,气势上已经压倒了对方几分。
那恶灵心中没底,不过也只是片刻的诧异,很快便更嚣张了几分。
“我也游荡人间多时,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鬼没有见过,你在我这里装高冷,还是要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恶灵仰天大笑,狂妄至极。
九川略垂眸,薄唇轻启,缓缓开口,“水鬼,溺水而死,本该于一百年前便魂归地府,再次轮回,可是一直在人间徘徊至今,躲避鬼使缉拿……”
水鬼闻言,面色大惊,“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九川轻嗤,未置可否,只是沉默,可是那清冷的眸,看上去让人觉得不可侵犯,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你究竟是什么人?”水鬼大惊失色,强压住内心恐惧,定神看着九川。
“不才,我只是一名鬼使。”九川语气平淡,听不出这话背后的意思。
而对面的水鬼听到九川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不屑狞笑,笑声出,引得周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当真是让人心生畏惧。
九川立于风中,任凭狂风肆虐,他似乎不为所动,仿佛一座屹立的山,虽高耸巍峨,让人望而生畏,可也给人一种能够遮风挡雨的安稳之感。
“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原来也不过是个鬼使罢了!”
水鬼语气中满是不屑,轻嗤了一声,“之前多少鬼使我都见过,他们都拿我没有办法,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个不怕死的。”
说完,水鬼掌心朝上,只见到掌中一道水柱喷涌而出,仿佛是手中一个小喷泉一样,一股一股的污水从他掌心流下,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已经在他的脚边聚成了一个污水潭子。
水鬼故意挑衅,言语之间打压,可是九川听而不闻,心如死水,波澜不惊。
水鬼见状,只觉更加恼火,手中污水转而沸腾了起来,一抬手,手心对着九川,那沸水便朝着他喷了过来。
眼看着沸水喷了过来,若是人,肯定身上会被烫伤了,不过眼前九川是鬼使,无形,无影,他自是不怕什么沸水。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九川见状,竟飞身躲闪,动作轻盈而迅速。
水鬼显然没想到九川会这么做,只是愣了一下,面色大变,“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再次发问。
九川身子轻盈,就落在不远处的树梢上,静静俯视着水鬼。
他看上去面色淡定,冷然若冰川上的冰凌,清冷中又带着绝尘的傲然。
“你……怎么会对我如此了解?”水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九川轻嗤,缓缓开口,“雕虫小技,何须费神猜解?水鬼因溺水而死,所以便可修得一些术法,而这术法之中所喷出来的水又不是寻常的水,取自忘川支流,可伤鬼神。”
听着九川娓娓道来,水鬼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思忖片刻,自己的杀手锏竟然被人一语道破,而且还如此不屑一顾,他心中自是心虚。
不过今天既然针锋相对,水鬼自诩也绝对不比对面之人更差,就算是对方知道他的情况,那也算不得什么。
“就算你通晓一切,可是狭路相逢,我们还是要在术法上见真招!”一边说着,水鬼便再次催动灵力,调动手中的水柱,再次变换不同的颜色,朝着九川喷了过去。
九川再次躲闪。
接连三次,九川皆是躲闪,并未出手,这样的反应让水鬼心里没底,此时也是很是着急,有些乱了阵脚。
“你这人,如果真的打不过,就趁早投降,老是这么躲躲闪闪,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完,水鬼决定催动灵力,掌心中蓝色的水汩汩喷涌而出,落在一旁的花草失色,变为枯黄。
“这是你自找的,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水鬼乱了阵脚,准备一招定胜负,将所有的灵力聚集于手上。
九川刚才如此说,也不过是对水鬼略有了解,不过不同的水鬼,他们的底细也是不同,正像水无形一般,水鬼的招数也是让人捉摸不定的。
刚才他一直不出手,就是有两个目的,一来是观察对方的底细,二来是从心理上激怒扰乱对象。
现在看来,这水鬼显然已经着了他的道,将自己的杀手锏施展了出来。
若是此时再不出手,那可就是浪费可大好时机了。
九川这样想,便见他身子一跃,如燕子一般轻盈,不过眨眼之间,眼前便没了他的踪影。
水鬼纳闷,向四周看去,只觉得背后突然一股力道直击他的心脏处。
噗的一声,一口污水从他口中喷出,溅到对面的树上,登时树都被拦腰折断了一般。
水鬼元气大伤,回头看去,只见九川站在不远处,面上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双手负于身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仿佛刚才出手之人并不是他。
“你……背后偷袭……”水鬼指着九川,沙哑的声音中满是不服。
九川轻轻抬手,摇了摇食指,淡淡说道,“此言差矣,是你技不如人。”
水鬼闻言,胸中憋闷,“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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