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同你说这事?行了,既然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后更要好生照顾着她。”
慕慕点头,“就是,沈姐姐哪知道你找了她许久,她那腿,好像也是因此落下了病根。”
对一个姑娘家来说,爱美乃是天性,腿上有疾,她怕是难过了许久。
苏夫人更加心疼了。
“若真是如此,景明,你欠人家沈姑娘的可就太多了……”
苏景明心中有愧,没曾想自己竟然连累了沈姑娘。
“您说的是,我听说张院判已经来了,怎么不曾见他?”苏景明现在过来就是打算询问一下沈姑娘治腿一事,碰巧听见此事,一切都是天意。
“院判爷爷带了只药鸡来,跟着祖父一同杀鸡去了。”慕慕指了指地上掉落的几根鸡毛。
苏景明:“......”
这两老人家现在关系好到都要一同下厨了?
“我先去找张院判,同他说明此事。”
沈姑娘的腿拖不得了。
眼下他看到一丝希望,内心自是焦急不已。
快进晚膳的时候,慕慕才知院判爷爷已经替沈姑娘看过了。
“如何?院判爷爷可有什么根治的法子?”
苏夫人摇头,“根治是不可能的,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只能说让她少受些苦,平时发力的时候稍稍轻松些,这样沈姑娘走起路也不会那般显眼了。”
这边忧心忡忡,另一边沈若岚却是满心喜悦。
“以后我走路,倒也能如同正常人一般了。”虽说没有尽善尽美,但能够有所改善比一切都强。
“沈姑娘,张院判那边留了方子,以后每日还需针灸一次,这份疼痛还需你忍耐忍耐。”苏景明双拳紧握,多次想说明自己已经知晓此事,可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看着她即便受此磨难却始终坚韧地面对这些,他心中更加愧疚。
“无事,无事,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沈若岚沉浸在喜悦中,那些都不过过眼云烟,忍一忍便过去了。
“沈姑娘身手如此高强,实属难得,但是出门在外,你爹娘不会担心你吗?”
沈若岚手一顿,脸上的笑容勉强了几分,却依旧装作漫不经心,“我爹娘早就不在世上了。”
“抱歉——”苏景明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便踩中了令人难堪的地方。
“没事,你也不知道。”沈若岚笑笑,“这些药你就放着吧,有没有炉子?我每日自己煎煮就行。”
苏景明伸手,却不是给她,而且给了身后一名侍女。
“以后这两人便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他们做。”
沈若岚手顿了顿,她没料想苏家还会给自己安排侍女。
“不用了,我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做,这些人跟着我,我也不自在。”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下人伺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苏景明眸子闪过一丝触动,“你不用怕她们打扰到你,若是实在不喜欢,她们在屋外候着不进来便是。”
“况且你刚来苏府,这里有些地方你并不熟悉,总归还是她们了解一些。”
听他说得有理,沈若岚还是歇了心思,收下了苏景明的一番好意。
待苏景明一走,一名侍女煎药,一名侍女烧制茶水,一切有条不紊,瞧着便是经受过训练的。
“你们都是家生子?”沈若岚好奇问了一嘴。
“回姑娘的话,奴婢两人都是同一批进府的,若是有什么事情您都可以问我们。”侍女笑呵呵地将茶水斟满,递给沈若岚。
“沈姑娘,奴婢就先到外头候着了。”
沈若岚点点头,想来是方才她说的那些被她们记住了,这会儿子也颇为主动走了出去。
用过晚膳,慕慕见到了沈若岚,觉着她现在的笑容相比于之前多了不少。
上了桌,免不了一番盘问似的问话,但也是关心她的安危。
这事也就这般过去了,慕慕不想再让众人担忧,便挑捡着无关紧要的一些同众人说,其他的都被她一句话带过或者干脆隐于心中。
洗漱过后,青莲一边替她梳头,一边红了眼,眼里眼泪打转,明显又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怎么了?”慕慕察觉出她手掌的冰冷。
“小小姐,奴婢,奴婢以后可能无法再伺候小小姐您了……”
说着,她的手开始颤抖,先还较为轻微,之后更为明显得能够察觉出来。
“青莲,你怎么了?”慕慕有些担忧,以为她还在为这次的事情后怕,便出言安慰,“没事的,没事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况且我们也还活着,没有受到伤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小小姐……我……”青莲泪眼婆娑,想说什么,却难以启齿。
那些事情,小小姐又怎么能够明白呢?
“到底怎么了?”慕慕眉头微皱,青莲这样子明显不单单是害怕那样简单了。
想到自己在那里看见的青莲,她的待遇同自己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们是不是打你了?”慕慕怒火丛生,站起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掀开袖口打算看看有没有伤口。
手臂上青紫一片令人震怒,而最令慕慕愤怒的,不仅仅是这手臂上的青紫,更因为她探知到的青莲心中所想。
她被那些人给欺辱了。
“小小姐——”青莲将手往后抽回,身子微微发抖,“小小姐,想必你也知道了,奴婢身上不洁,奴婢请小小姐赐奴婢一死!”
随着一声闷响,青莲直接跪在地上,朝着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她当时就想了解已经的性命,但是一想到小小姐还在他们手上,她不能就这么死去,留小小姐一人在那孤立无援。
“还好小小姐你想出了这个办法,奴婢能够帮助小小姐逃出来,奴婢就心满意足了,奴婢没有其他心愿,只求小小姐能够赐死奴婢,让奴婢心中安定。”
慕慕嘴唇颤抖,喉咙被什么梗住似的。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说着,慕慕的眼泪也随之掉落下来,“青莲,这事不是你的错,你更不应该去死,我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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