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里正好有一批,姑娘待会去看看有合适的没有。”荣牙侩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又坐上马车往牙行走。
路上秋禾对林娘子又说了买婆子的事情。现在的林娘子已然麻木了。五百两的铺子说买就买,何况一个区区的婆子。只要禾儿高兴就好。所以也就默认了。
回到牙行,先把铺子的签了购买合约,付了一百两的定金。等明天去衙门里过户就付剩下四百两。
等铺子的事情暂时稳妥后,秋禾借来笔墨按着后世的那种米粮超市的柜台画了几张图样,样品盒子倒梯型样式,面上做一个活动的盖子,这样的有两层。侧放在铺子中间。两边再做上多宝阁那种架子。每格架子上有一个有个圆柱形的桶。桶最下段端有个活动的木塞。木塞取下来后里面的东西就会掉出来。而且最上面也是一个活动的盖子。便于添加桶内物品。
她把图纸拿给张猎户:“张叔,您先去木木匠铺子问问能不能做这些物件,如果能就今天把它定下来。最迟后天咱们就要。”
“好的!”张猎户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不太懂。他转身向外走去。秋禾在后面说了一句:“张叔,您告诉木匠师傅。未经过我们本人同意,不允许他把图样上的物件私自做出来售卖或者抄袭我们的图样。”
张猎户微微一个愣神,不过还是答应的很痛快。或许是这个时代对于盗取他人的设计方案和抄袭这些没什么概率。
张猎户将安生带上一块儿,现在就开始让他接触这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多学多练才能见多识广。
等张猎户和安生走了后,秋禾她们就跟着荣牙侩到了后院,在一间不太明亮的房间里。秋禾她们看见了荣牙侩让人带过来的几位婆子。
这几位婆子有的年纪比较大,背都有点佝偻了。脸上的皱纹尽显苍老。一看就是以前做粗使婆子的。有的年纪倒是不大,不过看见秋禾几人身边素色棉布衣服,不禁就后退了两步,好似生怕会被选上。秋禾才不管她们的小动作。看就是嫌贫爱富,偷奸耍滑之人。
剩下两位倒是年纪不算大,也没有倨傲和嫌弃之色。衣衫整洁得体。秋禾一时倒有点难以取舍,她问了问荣牙侩:“荣叔,我能问她们几句话吗?”
“秋姑娘只管问,不用管我。”说罢,他便远远的坐在交路的椅子上老神在在的。
秋禾起身先问右边那一位婆子:“婆婆贵姓?”
“姑娘,老婆子担不得一个贵字,老婆子姓沈,人都叫我沈婆子。”那婆子还微微曲腿行了一礼
“沈婆婆,您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秋禾侧身让了让。
“姑娘客气,老婆子以前是在绣庄做活儿的,年前害了一场大病,眼睛就不能再去绣活儿了,原本还有一女,天灾人祸被一群匪徒抢了去霍霍后,女儿不堪忍辱偷生,只得跃江而下,说是让江水洗干净她在红尘中的污秽。老婆子告官无门,老来凄惨,无依无靠,只得自卖自身。洗浆补连,博一口残羹剩饭。”
听着的确凄惨。几人心里都有了恻隐之心。秋禾又问了一句:“沈婆婆作价多少?”
“老而无用,亦可做那缝缝补补之人,但老婆子不想过于轻贱了自身,需得八两银子方可。”
一听这话了,房间里几声冷抽声此起彼伏。刚刚后退两步的两位婆子低声窃语道:“魔怔了吧,现如今一个黄花大姑娘才四两银子,就是那壮实的汉子也才六两银子,她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婆子还要价八两,真是疯了。”
“可不是咋的?想得倒是美,也不看看那几位是什么人?一看都是乡下来的,怕是一两银子也出不起,还八两,做梦吧!”说着一脸鄙视的看着秋禾几人。
唉,不管哪个朝代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姐只是低调,低调懂吗?秋禾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便转头问旁边那位婆子。这边沈婆子心里还是有点懊悔,是不是自己喊价确实高了,难得遇见一位既有眼缘又温和待人的主家。她这边低头思量。那边就听见婆子的声音:“姑娘,俺姓李,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做厨娘的。之前主家犯事被罢免了官职,府内一应仆从杂役发卖的发卖,遣散的遣散。
我被一商户买了去做厨娘,说是迁家去京城。谁知路途中遇山匪抢劫,主家一家全遭山匪杀害,我与我儿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最后又被转了回来。”
“我听说厨娘是各家争相抢手的,何故李婆婆至今未有主家买去?”秋禾疑惑的问道。
刚刚还声调抑扬的李婆子这会儿头垂在胸前,喃喃道:“小儿为救我被山匪打断了一条腿,我们是逃到河里才躲避了山匪的追击,可是因为小儿的一条腿拖的时间太长,又被泡在水里那么长时间。所以等我们找大夫看的时候,大夫说断腿已无法医治了。
我就想主家要是买我就带上我儿子一块儿,能给我儿子医治断腿,哪怕我的银两少些都无所谓。”
“那您要多少银子?”秋禾漫不经心的问。
李婆子一听有戏,面露喜色的说:“不多,不多,我只要四两银子。”
这个价格的确不多,但是要医治她儿子就是一个无底洞了,难怪前面的那些不敢出手。
李婆子看见秋禾有点犹豫的神情,赶紧说道:“姑娘,我知道这是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我也是的确没有法子了,我不可能把我儿子一个人丢下,他现在现在因为腿断没有及时医治。导致腿部发炎溃烂。都不知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说着便哽咽的哭了起来,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就连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娘子都红了眼眶,祈求的看着秋禾。
秋禾无奈的笑笑便对李婆子说:“李婆婆,如果我答应您的条件,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就能把您的儿子医好,而且就算万一运气好,把你儿子医好了,那……。”
李婆子不待秋禾说就意会了她的我意思,赶紧接着说:“姑娘,只要您答应救我儿子,我也不会四六不分。一年就一年。如果您在这一年内帮我儿子医治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怪您。如果实在医治不好,那是他的命。如果医治好了,我娘俩都是您家的奴仆,一辈子伺候您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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