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兵当场毙命，周围的士兵和骑士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土拨鼠般的尖叫。
“杀了它！”安格斯爵士对城墙上的士兵下达命令，“屠龙者奖励一千金狮，升男爵！”
“大人，我们得用守城器械攻击巨龙，士兵只能暂时牵制。”身边的骑士神情紧张，握住剑柄的手爆满青筋，不安地颤抖着。
“去另一面城墙，这边打不到巨龙。”安格斯爵士招呼一声，当先朝着另外一面城墙跑去。
两队骑士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沿着塔楼的边缘前进，这里的风雪少一些，积雪被檐墙拦住，地面只是略有些湿润，踩在上面并不会打滑。
守城士兵也在奔跑，有人握着盾牌和长剑朝着巨龙逼近，有人丢了武器，一哄而散，并不是谁都有争取金狮和爵位的想法，很多人只想在服役期结束之后完完整整的回家。
眼看剑盾兵接近，劳斯莱斯便朝着这些士兵喷出线性火焰，烈火瞬间将前排的士兵吞没，后排的士兵获得反应的时间立马分散开来，他的尾巴猛然横扫，身后接近的一名骑士像是被铡刀斩中一般被拦腰撕成两半，还有士兵试图用弩箭射击龙眸，但却被劳斯莱斯一爪下去拍成肉酱。
“轰隆！”
周围的城墙再次传来崩塌的声音。
士兵们绝望地看到那头体型庞大的黑龙犹如推土机一般从城墙的东面犁到城墙的西面。
半面城墙从城门开始逐渐崩塌，城墙塔楼犹如被推翻的积木一个个倾倒。
灰尘和暴风雪混在一起交织成密不透风的乌云，烈火在废墟上燃烧卷起黑烟，巨龙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但依稀能看到明亮的火光，听到狰狞的怒吼，那是巨龙在喷吐龙息。
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被掩埋在废墟之中，他们可能连爬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龙息烧成飞灰。
“啊！该死的巨龙！”安格斯爵士嘶声怒吼：“吃你爷爷一炮！”
他扣动扳机，炮弹“呯”的一声从炮膛里飞出，这些矮人制造的火炮威力惊人，高速旋转的炮弹承载着安格斯爵士最后的希望。
帝国边境要塞已经完蛋了。
四面城墙崩塌了一面，之后就算巨龙撤离，他们还要面对那些神出鬼没的苏美尔人。
不过安格斯爵士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他只想用手里的守城火炮将这两头巨龙打成筛子！
“轰隆！”
炸雷般的爆炸声响起。
安格斯爵士知道自己打中了。
他不知道这些守城火炮是否可以伤害到巨龙，但这已经是整个边境要塞最强的防守武器。
周围的骑士跟着安格斯爵士连续催动火炮，接二连三的炮弹朝着浓烟中飞去，带来一阵令人振奋的爆炸声。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这恐怖的爆炸声就足以说明炮弹的威力不小。
浓烟中肆虐的庞大身影停顿了片刻，安格斯爵士看到那头黑龙转过头来，齿间烟雾缭绕，熔炎顺着嘴角滴落到地面，化作缕缕青烟。
从那双炽热的赤金色龙眸里，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握着守城火炮。
渺小的就像是一粒尘埃。
黑龙厉声咆哮，吼声在整个要塞的上空回荡，熔炉般的热风突破暴风雪的防线扑面而来，安格斯爵士看到大张着的龙嘴，利齿后的烈焰逐渐膨胀扩大宛如打开的深渊之门。
“我在注视地狱。”他喃喃自语。
烈焰袭来，安格斯爵士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去遮挡。
他举起连着剑鞘长剑，却发现牛皮剑鞘已经被点燃，接着燃烧起来的是他的手臂，火舌从他的面庞舔舐而过，从微微张开的嘴里灌入，随着几声沉闷的噼啪声，他的眼球炸开了。
全身都在燃烧。
“真疼啊”，安格斯爵士心想，随后凄惨哀嚎。
……
“那个金勋骑士嗝屁了。”苏年扭头对劳斯莱斯说道。
他环顾四周，艾里兰帝国边境要塞北面的城墙几乎都已经变成一片焦黑的废墟。
龙息火焰还在废墟上熊熊燃烧着，来势凶猛的暴风雪对此毫无办法，它们甚至连让火势减小一点都做不到。
“老大，现在我们干什么？继续破坏要塞吗？”劳斯莱斯的视线在废墟中扫过，远处还有大片的城墙，透过浓烟，他能看到不少士兵和骑士正一脸惊惧地注视着这边。
这一刻，劳斯莱斯突然就体会到了比找人聊天更多的快乐。
“不！”苏年摇了摇头，制止了蠢蠢欲动的劳斯莱斯。”
他已经听到风雪中传来的马蹄声，那是另外一名金勋骑士。
“差不多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往艾里兰帝国王城的方向飞！”
苏年不打算把要塞这里的士兵斩尽杀绝，袭击一座要塞和摧毁一座要塞完全就是两码事。
如果只是死了一些士兵，崩塌掉了一面城墙，要塞的人类将领大概率会将这件事掩盖下来。
这一次他虽然暴露了行踪，但是所有直面他的士兵都已经死伤殆尽，之后他的身影一直隐藏在暴风雪和浓烟之中，很多守护要塞的士兵连他和劳斯莱斯具体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
两头巨龙腾空而起，借助浓烟的掩护消失在了暴风雪之中，不过还是有塔楼上的士兵看到他们的身影朝着艾里兰王都的方向飞行。
这名士兵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颤抖着手从袍泽的尸体边沾了点冰冷的鲜血，随后将巨龙的行踪记录下来。
……
卡修恩翻身下马。
入目只有一片疮痍。
城墙毁了，城门上纵横着一个大洞，塔楼坠落于火海之中，到处都是烧得焦黑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灰味儿。
一阵北风带来冰冷的风雪，雪花都被烟灰沾染成了黑色，吸进嘴里苦涩的焦糊味儿让他几欲作呕。
“安格斯爵士呢？”
卡修恩深吸一口气，放声大吼。
“安格斯爵士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无人回答。
不一会儿，城门处传来骑士靴踩踏地面的声音。
一队灰头土脸的骑士从破碎的城门里走了出来。
他们几乎各个带伤，本来亮银色的盔甲已经沾满了尘埃，融化的雪水和这些尘埃混合在一起最终化作亮银色铠甲上一道道斑驳的灰色水迹。
“大人，安格斯爵士死了。”
一名骑士声音低沉地说道。
即便面盔掩藏着他的脸，但是依然可以从那双眸子里读出悲哀的情绪。
“怎么死的？”卡修恩瞪大了眼睛。
“他被龙息喷中了。”骑士垂头丧气地解释道：
“他的盔甲在高温中完全融化了，和尸骨黏合在一起，如果不是他的家族徽章，我们几乎辨认不出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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