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逛完街回家的时候，顾衍城已经回来了。
他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
看到他这副模样，林染先是一愣，继而笑问：“怎么戴上眼镜了？”
“喜欢么？”顾衍城朝她张开了怀抱。
林染柔柔一笑，迈步朝他走了过来，“怎么？你是特意戴给我看的？”
“听陆湛说，秦乙乙很喜欢他戴眼镜的样子，我就想戴给你看看。”顾衍城将林染抱在腿上，仰头看她。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真的生了一副极致的好皮相，能驾驭各种发型何种配饰，就算是剔一个光头，他恐怕也是个帅光头。
林染认真端详了他许久，摇了摇头，“你偶尔戴个眼镜，确实很新鲜，但我还是喜欢你随意洒脱时的样子。那也是我最初喜欢你的样子。”
“好，那我以后偶尔戴一下。”说着顾衍城单手摘下了眼镜，放在了茶几上。
下一刻，凑上了林染的唇，轻吻她。
他并不敢对林染做太过激烈的事，就连亲吻都是收着的，生怕肆无忌惮伤了她。
唇分，林染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乙乙要回来了。”
“我知道。”顾衍城突然道：“林染，有件事，我想问你。”
“好啊，你说。”
“当年，秦乙乙的肚子是不是有问题？”
顾衍城目光深邃地盯着林染，看到了她眼底有惊愕一闪而逝，心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林染抿了抿唇，思忖了几秒才道：“是你问，还是陆辞问？”
“是我。”顾衍城实话实说地道：“当年，我托荀叔叔找人查过秦乙乙的病例，知道她必然有问题。”
林染眼神复杂地道：“顾衍城，我不是不信任你，但这是乙乙的事情，未经她允许，我不好告诉你真相。总之，孩子是陆辞的，跑不了。”
顾衍城颔首，“好。”
他没再追问，左右陆辞担心的也不过是孩子的身世。
本来他挺有自信的，但秦乙乙总是遮遮掩掩的，反而让他心里起疑。
现在，得到了林染的准话，陆辞也能安心了。
*
秦乙乙回国的当天，林染从早上醒来就心绪不宁。
吃早餐的时候，她频繁心悸，很不舒服。
顾衍城很担心她，道：“我今天不去公司了，电话安排一下工作就好。”
林染摇头，“你在江城的项目正处于关键时期，还是去公司坐镇的好，我今天在家休息一天，不去工作室了。”
“好，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下午尽早回来陪你。”说着，顾衍城摸了摸林染的头。
林染朝他笑笑。
她的身体出现一点儿小毛病，她觉得不打紧，只要不影响宝宝，她也没那么紧张。
她能够感受到顾衍城对她的关心，不过她也同样没那么娇气。
下午的时候，林染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本以为是快递之类的，结果，对方一开口，她就听出，是王雪梨的声音。
“听说秦乙乙回来跟陆辞结婚了？”
林染皱眉，“你听谁说的？”
王雪梨忽然就在电话那头猖狂地笑了，“秦乙乙那么爱显摆，一点儿小事也要写在微博里，想知道她的近况，太容易了。”
微博？秦乙乙哪有什么微博？
林染不解，可眼下，她也没时间多想。
“什么意思，你可以明说。”林染对王雪梨，很没耐心。
“去护城大桥，你会看到精彩的一幕。”
说完，王雪梨就把电话挂了。
林染的心脏砰砰直跳，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连忙打电话给秦乙乙，然而她的手机仍旧处于关机状态。
“冷静冷静，对方只是故弄玄虚，不能自乱阵脚。”
林染深吸气，却已经拿起了车钥匙，朝自家车库走去。
顾衍城担心她的肚子月份越来越大，开跑车会不舒服，于是给她买了一辆suv。
林染开了这辆新车，朝护城大桥驶去。
不管怎样，她还是得去看看，护城大桥是通往机场的必经之路，或许，王雪梨要在那里拦截秦乙乙的车也说不定。
距离护城大桥越近，林染的心悸就越快。
她不由把油门踩得深了一些。
秦乙乙是带着凯凯一起回来的。如果王雪梨发起疯来，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凯凯。
毕竟当初，她还想给凯凯当后妈来着。
终于，林染来到了护城大桥。
她将车子停在路边，仍旧不停地给秦乙乙打电话，希望能够及时提醒她。
然而，她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打不通。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一辆大巴撞在了一辆出租车上，之后两辆车一起冲出了大桥，掉进了护城河里。
林染呆呆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大脑一瞬间彻底停滞了。
手机突兀响起，林染再次看到了那个陌生号码。
她双手颤抖地捧起电话，“看到了吧？精彩吗？”
这声音不是王雪梨，而是……乔霜霜！
“什么意思？”林染努力让自己冷静。
“哈，怎么？你没来么？那我就为你实况转播一下吧！王雪梨自杀了。不过她不亏，拉着秦乙乙和她儿子一起陪葬了。当然，应该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
乔霜霜的声音格外阴冷，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林染目光空洞，呆呆地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见她半天不说话，乔霜霜继续道：“好可惜，本来王雪梨还想把你也带走的，可惜，她没看到你的车，真是可惜了。”
这时，警车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乔霜霜那边的语气顿时变得更加阴冷，“怎么？你来了？你在哪啊林染？我们面谈怎么样？”
然而，林染快速地按断了电话，驱车快速驶离了事发地点。
她的眼泪狂飙，颤抖地拨打了顾衍城的电话。
“囡囡？怎么？想我了？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顾衍城清悦的声音自蓝牙耳机里响起。
林染再也绷不住，崩溃大哭了起来：“他们死了，全都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林染放声大哭，一时间，车厢内满是她歇斯底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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