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公。”
白锦姝看出他的担忧,冷冷地勾了勾唇:“怎么,你是不放心吗,皇上现在都这个情况了,你还担心我会害他?”
“不不不。”
于公公慌忙摇头:“老奴没这个意思,只是……”
“于公公,你看我,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深更半夜的进宫来,我也不容易,太上皇是我的外祖父,皇上是我亲舅舅,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他们都没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他们敖家的江山也不可能落在我手里,毕竟,敖氏子孙还多着呢,你说是不是?”
“……”
白锦姝的这番话,把于公公吓得当场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脸色煞白煞白的。
这小姑奶奶,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行嘞,老奴这就出去,您可别说话了!”
于公公怕她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来,他这条老命就被吓没了,赶紧起身,颤颤巍巍的退出了御书房。
等他把门关好,姜妤蒽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再多说两句,真有可能吓死他。”
“至于吗?”
白锦姝无语。
但她也明白,这就是皇权的可怕之处。
两人没说太多,抓紧时间给嘉庆帝做检查。
还没开始查,光是看嘉庆帝的脸色,白锦姝心中就是一沉。
印堂发黑,嘴唇泔紫,最诡异的是,气息时强时弱。
这根本不是病。
姜妤蒽也看了出来,凝重道:“有点麻烦。”
“是中毒吗?”
“不太像。”
“我觉得也不像,至少,不是普通的毒。”
“先做检查。”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开始给嘉庆帝做各项检查。
可奇怪的是,检查结果显示,身体几乎没有问题。
只是,可能这段时间太操劳,没有休息好,有点虚弱,其他的没发现一点毛病。
“这怎么可能?”白锦姝看着一叠报告单,觉得很是离奇。
“连仪器都查不出来,难道是灵异事件了?”
姜妤蒽原本只是开玩笑,可说完以后,忽然想起什么,语气严肃地道:“是巫蛊!”
“什么?”
白锦姝又看了一眼嘉庆帝的脸色,再帮他摸了摸脉搏:“这脉相也属实奇怪,一会弱一会强。”
“锦姝,你知道蛊毒吗?”
“知道一点,我妈妈就是学的巫医,里面包括蛊毒,但是他这个怎么能确定是中了蛊毒?”
“因为只有蛊毒,仪器才会检查不出来。”
“那……”
“不过,我现在也只是猜测,不敢完全断定。”
姜妤蒽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可惜,我对蛊毒了解的不多,就跑确定是蛊毒,也没有办法解决。”
“我这里有本手札笔记,里面记载的全是关于巫医,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只看了一点,也许后面的内容能帮到我们。”
白锦姝将手札笔记从天之眼拿出来,递给姜妤蒽:“就是这本。”
姜妤蒽看了一眼,没有立马去接。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巫医一般不外传,你还是自己看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什么外不外传,再说,你对我来说,不是外人。”
白锦姝直接塞进她的手中:“你先大致扫一眼,我再去给他查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有别的发现。”
“…好。”
姜妤蒽看着手中的手札笔记,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白锦姝的话,让她觉得心中很暖。
于是,她也不再客气,拿着手札笔记到一旁去仔细看起来。
白锦姝则是站在床边观察嘉庆帝的变化。
他虽然是昏迷状态,看起来却没有什么痛苦之色,除了脸色不对,神情还算平和。
真的是中了蛊毒吗?
难道,这一切也是那个幕后之人做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夺权?
这个想法让白锦姝微微惊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因为夺权,嘉庆帝现在陷入昏迷,他必定会马上有所动作。
“让开!”
忽然,一道呵斥声打断了白锦姝的思绪,她转头一看,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你们好大的狗胆,皇上病重,你们竟敢连本宫都瞒着,还不赶紧让开,让本宫进去看看皇上!”
“皇后娘娘息怒,凌王妃正在里面为皇上诊治,她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您切不可这个时候进去打扰啊!”
一名御医跪下阻拦。
皇后闻言,却是勃然大怒:“放肆!”
她一脚将御医踹开,就要往门口走去,另一名御医连忙挡住她:“皇后娘娘不可!”
“滚!”
她再次踹开。
这时,于公公也上前,恭敬地道:“皇后娘娘,您三思!”
皇后脸色僵住。
她狠狠的瞪了于公公一眼,倒是没再继续往前。
只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白锦姝进去多长时间了?”
过了一会,她又询问道。
“回皇后娘娘,大概有两三个时辰了。”御医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
其实,这么长时间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现在心里也是直突突,一点底都没有。
“什么?”
皇后闻言,立马激动起来:“都这么久了,你们一个个都没进去看看,就任由那白锦姝自己在里面,皇上要是出了事,你们谁也别想活命!”
“……”
大家被她这么一吓,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都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
于公公正准备敲门,问问里面的情况。
这时,御书房的大门外突然涌进来一大批人。
“父皇!”
为首之人,竟是大王爷敖翼。
“怎么这么多人,父皇在哪?”
敖翼一进来,看见御书房门口站了这么多人,他脸上像是有些意外,看见皇后也在时,立马上前行礼:“儿臣见过母后,母后近日可好?”
“你怎么回来了?”
皇后看见敖翼,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声音冷冷地道:“你胆子不小,没有传召就敢擅自回朝?”
“谁说没有传召?”
敖翼是个急性子,闻言立马变得激动起来:“是父皇派人来传的旨意,让儿臣回来,否则,儿臣岂敢自己回来?”
“是吗?”
皇后显然不信:“圣旨在哪?”
“这……”
敖翼解释道:“是口谕。”
“一派胡言!”
皇后根本不信:“你这个逆子,谋害自己的兄弟,现在还敢无诏回朝,怎么,你是想造反吗?”
“……”
这个罪名扣下来,敖翼也不由地被吓得白了脸。
他是真的收到口谕,以为父皇想他了,高高兴兴了回来,可没想到,回来竟是这种结果。
“母后,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没有谋害兄弟,也不是无诏回朝,您若不信,我们可以面见父皇,父皇亲自下的口谕,他可以替儿臣证明清白。”
见敖翼言之凿凿,皇后冷着脸没再说话。
敖翼身后还跟着几名大臣。
是因为早朝的时间到了,嘉庆帝一直没有出现,他们不知道情况,才来的御书房,刚到这里,就发现翼王回来,便跟着他一起进来。
他们也觉得,翼王应该不敢无诏回朝。
“母后,请让儿臣见见父皇!”
敖翼跪下来请求。
皇后心里也正要进去,闻言,目光看向那两名御医和于公公,声音威严地开口:“你们还不快去禀报?”
两名御医满脸为难,这大冷的天,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于公公也是心惊胆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于公公,怎么还不动?”
皇后开始施压。
于公公脚步微微挪动,到了门口,艰难的敲响房门:“凌王妃……”
刚喊了三个字,皇后的声音骤然响起:“于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要禀报的人是皇上,而不是凌王妃,你喊她做什么?”
于公公快要哭出来。
迫于压力,他真的好悬没忍住,差一点就把嘉庆帝昏迷的事说出来,还好,在关键时刻,宗政凌出现。
不过,他的身后也跟着许多人。
其中包括敖煜,敖景,甚至连敖逸,都跟着一起来了。
于公公见状,很想两眼一翻晕过去。
这是要瞒不住了!
可结果,却见宗政凌不知道从哪拖出来一张椅子,走到御书房门前,往门口一放,然后就那样理直气壮的坐下去。
“皇上身体抱恙,本王的王妃正在里面尽心诊治,各位王爷,各位大人,你们若是有耐心,可以在这里等着,若是没有,就都回去吧,等皇上病好了,自然会传召你们。”
“……”
此话一出,门口一片哗然。
“凌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人害怕宗政凌,不敢开口质问,但皇后却不怕,她相信宗政凌必定不敢把她怎么样,神色冷然地看着他:“看你这架势,是不准备让大家面见皇上吗,你有这个权利?”
宗政凌幽深而凌厉的目光淡淡扫去一眼,平静无波地开口:“本王有没有权利不重要,除非是皇上或者锦姝开口,说可以让你们进去,那么,本王便不再阻拦,否则,谁也别想进去,不信大家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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