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什么,还不滚。”骆士宾怒斥道。
“滚,滚,我们现在就滚。”疤字脸一摆手,其他三个黄棉猴,也跟着他崔头丧气地走开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大高个冷哼一声,握了握拳头后叹了口气,也跟着看热闹的人一起走开了。
“老大,没事吧?”见看热闹的人走散,骆士宾凑到陆天身旁道。
“我能有事么?”一边说着,陆天一边将被黄棉猴推倒的糖葫芦架子扶正。
“也是,就老大的身手,再来十个也不行。”
说着,骆士宾蹲下身去,把掉到地上的糖葫芦,一串一串捡了起来。
“行了,都沾上土了,不能卖了,不捡了。”
“别介,把灰擦一擦,一样吃。”骆士宾将糖葫芦捡起,支着大牙道。
“大哥,掉地下不能卖了。”郑娟从陆天身后走了上来,柔声细语道。
骆士宾向郑娟脸上扫了几眼,虽然脸已经被冻得通红,睫毛上都挂了霜,刚才受了惊吓,一脸委屈,可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出眼前姑娘的貌美。
真好看!
怪不得涂自强这么上心,要做这个局呢。
换成自己,这么俊的姑娘,也不会放过。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可想到陆天上午说过,要回去陪对象。看这架势,那这个妞,一定是他对象了。陆天太能打,就算把自己小弟都召来,也不一定能打过他。
想想还是算了,他的女人,不动的好。
“没事,卖不了,我拿回去给我小弟吃。老大,这糖葫芦多钱一个?掉地下的我都买了。”
说着,骆士宾把手伸进里怀。
见骆士宾要掏钱,陆天摆了摆手,“行了,掉地下都埋汰了,还要什么钱。你们不是中午去喝酒么,怎么来这了?”
“老大,我和水哥中午吃完豆腐脑,就寻思来市场逛一逛,没想到就看到这一出。
你帮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自己斤两,连老大你也敢惹,真是不想活了。
老大,刚才你扇他们耳光子,是怎么打的,看都看不清,能不能教教我。”
陆天当然不能说是系统给的,“有什么好教。人不犯无,我不犯人,现在有国法,还打什么架。没什么事了,你们逛市场去吧,我走了。”
说着,陆天回身对郑娟道:“娟子,咱们走吧。”
“好,陆哥,咱们走。”郑娟低声道。
望着陆天和郑娟远去的身影,骆士宾叹声道:“水哥,怪不得强子这么上心,这个妞真俊啊。”
水自流摇了摇头,“宾子,你还想挨揍?”
“不了,这个陆天有些道行,我惹不起。”骆士宾握了握手中的糖葫芦,道。
……
天平胡同,郑娟家。
回到家中,郑娟烫了一条毛巾递给陆天,“陆哥,毛巾还热乎,烫烫脸,省得脸肿了。”
陆天接过毛巾,摁在被打的地方,“娟子,你看我说的对吧,到春节,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要我说,就别出门卖糖葫芦,安心在家糊纸盒就完了。”
郑娟翘了翘小嘴,道:
“陆哥,你也看到了,才卖两个小时就卖了三十多串,挣了六毛多钱。
要是能卖一下午,带的一百串差不多都能卖了。算下来,就能挣两块多钱了。
在家糊纸盒,糊一天也就能挣五毛钱,差的太多了。
我寻思,春节前还是去卖糖葫芦,春节过了,没人买了,就不去了。”
郑娟柔声柔语的话有理有据,令陆天无法辩驳,只好听她的。
“那也行,不过你要记得,不能一个人去,一定要我陪着。我要是有事,去不了了,你也别出摊。”
“陆哥,我一个人行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我就不让你去我家躲着了。”
陆天想不到其他说服郑娟的法子,只能说了个拙劣的理由。
郑娟知道陆天也是为她好,咬了咬嘴唇,“行,我,我听你的还不行。”
“听我的就好。”陆天咧着嘴笑道。
……
从这一天起,陆天的生活变得十分有规律。
每天早上六点前起床;
六点半前洗漱完毕,将站炉生好;
六点半,郑娟会带着早饭过来;
吃过早饭,七点前赶到环卫站;
十二点前,和水自流、骆士宾一起,清理完光字片五个垃圾堆;
中午和郑娟一起吃饭;
吃过午饭,和郑娟一起去小市场卖糖葫芦;
过了五点,和郑娟一起回家,顺便到环卫站签个到;
接着,在郑娟家吃晚饭;
晚上八点回家;
引炉子,洗脚,九点上炕,十点前睡着。
九点到十点这一个小时,是陆天冥想时间。
他会想如何帮着郑娟与亲生父母相认,也会想光字片的周家,有时候还会想想如何才能多挣些钱,让郑娟一家过得更好。
一想到周家,便想到自从半个月前见过周蓉之后,周家的人就再没有见到过。
也难怪,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冷,没有事的话都在家里猫冬。再过些时日,天暖和了,人常出门,见到的机会就多了。
算算时间,再有一年,周家的一家人就要各奔东西。
如果郑娟能如愿与亲生父母相认,离开这里;或者留了下来和自己好了。
那样的话,周秉昆和郑娟就不会在一起了。
他们不在一起,周家人的命运将会完全改变。会变成什么样子,陆天也无法预判。
不过,周家人都是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
在这种朴素的价值观影响下,陆天觉得:“自己一定要尽其所能,让周家过的比前世好,不能比前世差。”
……
今天是农历小年,陆天与往常一样,吃过午饭,便和郑娟一起,来到小市场。
因为是小年的缘故,糖葫芦卖的特别好。不到两个小时,就卖了五十多串。
在这个靠拳头的年代,谁拳头硬,谁好使。
上一次,陆天狠狠教训了一群地赖,从那天起,连小偷小摸,都躲着陆天走。
卖的正起劲,一个穿着绿白相间花袄,戴着红色围巾,梳着两条小辫姑娘走到近前,开口道:“糖葫芦多钱一串?”
与郑娟柔声柔语不同,这个姑娘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就像百灵鸟在歌唱,陆天心头一动,觉得这个声音在哪听过,寻声看去,心头一动,
周蓉,果然是周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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