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烟环顾四周,视线忽然落在街道尽头,靠近景玉湖畔的一处位置。
那里搭着个戏台,人声鼎沸,早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眼神微闪,“方才来的时候,臣女就觉得那边的戏台班子很热闹,若是王爷不介意的话,臣女邀您一同去看看,如何?”
她满脸的机灵劲,秦隐渊的目光半刻都没挪开,眸色深深,唇角弯着。
“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慢悠悠地朝戏台靠近,人群越聚越多,秦隐渊始终寸步不离地相伴在南晚烟的身侧,不容任何人凑上来。
这时,掌声雷动,不少人大声吆喝叫好。
南晚烟和秦隐渊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不约而同地朝台上看去,就见一个变戏法儿的人身着青衣短打,正牵着一妙龄女子从一人半高的木柜中走出。
那变戏法的人相貌平平,宽松的衣裳叫人看不出身材,只知道身形高挑。
他一面道谢,一面在台上念念有词,视线与南晚烟有个短暂的交汇,旋即便分开。
南晚烟询问身边人道,“请问这变的是什么戏法儿,为何这么多人拍手叫好?”
路人连忙回道,“哎哟姑娘,你是不知道啊,这戏法叫做大变活人!刚才那姑娘进了柜子,原本不见了,谁知道又叫这人给变出来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秦隐渊眉头挑高,慢悠悠地说了句,“哪儿有这么稀奇的事情,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这时,台上变戏法的人忽然开口了。
“诸位看官,在下今日的演出到此结束,若是各位还想看大变活人,就让在下的师弟来为大家表演如何?”
围观的人大多还没看够,闻言立马叫好,催促着新一轮的表演赶紧开始。
青衣短打的戏法师拱了拱手下台,离开前暗中给南晚烟递了个眼色。
南晚烟心领神会,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站在人堆里,装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就连秦隐渊都没察觉出异常。
这时,小师弟乐呵呵地上台来,先是对着大家拜了拜,而后视线扫过人群笑问道。
“不知哪位愿意上台来,同我一起表演这出‘大变活人’?”
许多人都争先恐后地举手要参与,南晚烟也忍不住期待地看了秦隐渊一眼,一双眼眸湿漉漉的,满眼期待。
“王爷,臣女从没见过如此有趣的戏法,想试试。”
秦隐渊知道南晚烟好玩,从前在大夏,她身但重任根本没闲心去玩,现在正是机会。
“去吧。”
“多谢王爷!”南晚烟立马笑颜如花,也跟着众人举起手,“我,我想试试。”
台上的戏法师扫了人群一圈,看到南晚烟时,眸光隐晦地闪了闪,犹豫半晌才指向她。
“我看这位姑娘生的姿容绝艳,想必也是闺中小姐,平素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如就由你来吧。”
周围人一片唏嘘,有为南晚烟觉得高兴的,也有自己落选有些闷闷不乐的。
南晚烟受宠若惊地看了秦隐渊一眼,“王爷,这人当真选到臣女了!”
“去吧。”男人面色平静地笑笑,视线看向暗处时,略显凌厉。
表演正式开始,戏法师先简单说了下注意事项,便把南晚烟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木柜。
台下人的视线寸步不离,秦隐渊更是狭眸直勾勾地盯着,眼神晦暗不清。
而木柜里的南晚烟收敛起笑意,按照之前孟卿幽跟她说好的,顺利找到了木柜里一个不起眼的机关。
这柜子隔音极好,既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外面人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她启动机关,脚下的木板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刚好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暗道。
没做多想,南晚烟直接走下去,而后关上了暗道门。
这是她和孟卿幽在那日就串通好的,为的就是在今夜甩开程书远。
这块地盘属于魏君琢管辖,而最开始那个青衣短打的戏法师,正是由孟卿幽乔装而成,就连刚才叫她上台子的,也是孟卿幽的人。
有魏君琢撑场,就算程书远生气,也不会真的伤害那些人的,而且他也没必要,最多就是打一顿,她在计划之前给了那些人丰厚的银两,做以补偿,那些人会替她遮掩的。
对此一无所知的秦隐渊,此时还在和众人一起等着戏法师打开柜子。
他白皙的俊脸上笑意斐然,在戏法师打开柜门的一瞬间,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柜子里空空荡荡,莫说是南晚烟了,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孟姑娘呢?”
“难道是搞砸了,没将人变出来,反倒将人变走了?”
“戏台子就这么大点,还能把人变到哪里去?”
众人一阵哗然,戏法师也佯装惊异的样子,匆忙想把门关上。
“抱歉各位,我学艺不精,似乎是出了些问题,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下一秒,一柄尾端带着利刃的折扇凌厉飞出,直勾勾卡在柜门和柜子中间。
所有人大惊失色,慌张寻找这扇子的主人,就看到秦隐渊飞身上了戏台,单手就将戏法师的脖领拎起来,“人呢?”
他细长的狐狸眼重重眯起,俨然没了平素人畜无害的神色,周身都带着如霜的寒气。
“这,这位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啊!”
戏法师在半空中慌张地扑腾,秦隐渊冷嗤一声,直接踹折了他的腿,“本王再问你一遍,人呢?”
“啊——”那戏法师疼的冷汗直冒,却牢记孟卿幽的吩咐,连连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
秦隐渊的眼神顿时阴鸷起来,那戏法师抖了抖身子,顿时吓晕过去。
众人瞧戏法师被打纷纷吓傻了,反应好几秒后,尖叫声乍起,他们全都脸色惨白地推搡着逃窜,却听秦隐渊不紧不慢地呵道。
“谁敢走,就同他一个下场。”
他们虽然害怕,但此刻小命要紧,在见识了秦隐渊的恐怖之处后,竟是真的一动不敢动了。
秦隐渊冷睨人群一眼,没看到什么可疑的,转身扒开那戏法师的衣裳,却见他里面还穿着件黑色紧衣,显然是临危受命上场的。
男人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寒可怖,还带着疯狂的嗜血之色,忽地笑出声来。
不愧是南晚烟,竟利用他对她的宠溺,搞了这么一出“大变活人”。
“主子。”一直潜伏在旁的辛幽悄然出现,毕恭毕敬地跪在他的面前。
“方才孟姑娘进柜子的时候,属下便查探了周边,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也没看到形迹可疑之人。”
“继续查。”秦隐渊语调幽冷,深邃的眼眸里噙着耐人寻味的杀意。
“此处就这么大,本王不信,她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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