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尔尴尬的笑笑:“王爷说笑了,下官怎么有些听不懂……”
陆绎澜就这么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思尔视线飘忽,心虚的不行。
如果陆绎澜要是问起红娘、怀疑红娘的身份怎么办!?
幸运的是,陆绎澜只盯了温思尔片刻,就收回了视线,好像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
温思尔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从方才见到陆绎澜到现在,气氛一直怪怪的……
温思尔一想到自己之前情绪失控吼了陆绎澜的事,就有些尴尬和心虚,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了陆绎澜为什么误会她,她不免觉得脖颈有些凉飕飕的。
幸亏当时陆绎澜没有一气之下把她的脖子拧断。
就在这样一片静默凝滞的气氛中,白云潇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不少盛菜上菜的下人。
白云潇站在一旁看着下人上菜,视线时不时的就往温思尔那边瞟,看了好几次,每次都在差点和温思尔对上视线的时候立刻挪开了目光。
看得温思尔头皮发麻。
食物诱人的香气传来,温思尔立刻就被吸引了视线。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不仅仅是因为伤势,更是因为担心陆绎澜来杀自己,所以茶不思饭不想,此时此刻问道者满屋子的香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睛都有些移不开了。
她心思急转,没忍住想:难道陆绎澜要让她在旁边看着,借此来惩罚她?
温思尔都有些被自己这种幼稚的想法逗笑了,随即她便感觉陆绎澜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响了起来。
“吃吧。”
温思尔惊愕的睁大了眼,先是四处看了看,然后指了指自己,“王爷是叫下官吗?”
陆绎澜没有废话,但是那眼神明摆着就是:不是你还是谁。
温思尔立刻就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王爷,下官不敢……”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绎澜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不吃就滚出去。”
温思尔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双眼发亮的搓了搓手,这可是王府里王爷级别的餐食啊,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尝试了,这会儿有机会,不吃白不吃啊!
看着她又恢复了这幅插科打诨不值钱的模样,陆绎澜视线移动,嘴角浮现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紧跟着坐下,看着温思尔眼巴巴的模样,道:“动筷吧。”
温思尔早就准备好的筷子飞快的探了出去,准确的夹到了她觊觎已久的鱼肉。
看样子王爷应该是不准备杀自己了,危机解除,她心下骤松,也不免觉得食指大动。
狗王爷心情好说人话做人事的时候不多,且行且珍惜!
看着温思尔活像饿死鬼投胎的模样,陆绎澜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但是表情却前所未有的缓和下来。
白云潇看看脸色好起来的温思尔,再看看心情好起来的陆绎澜,想要说的话张了几次嘴,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但是他心里还是直打突,这……明显是自己情报失误啊!温承明没有死,王爷该时候找自己算账了!
白云潇简直是欲哭无泪。
温思尔满心满眼都在眼前的美食上,这王府就是不一样,这里头的好东西自己竟然是见都没有见过,这厨子的水平简直不是平常能比的。
她嘴里嚼着东西,也不忘含含糊糊道:“王爷,您也吃。”
但是明显心不怎么诚。
陆绎澜难得没有跟她计较,拿起筷子看了一会儿,准备动筷。
旁边一道飞速的残影飞了过去,将自己要夹的东西夹到了嘴里。
陆绎澜:?
他睨了温思尔一眼,转移方向,要去夹另一个,旁边人又是飞快如残影……
一脸好几次,陆绎澜的手在半空中都举了好一会儿,愣是一筷子没有夹到。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声:“温承明。”
“王爷,在!”温思尔睁大眼,嘴里还在嚼嚼嚼,说话也含含糊糊的,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她右臂抬不起来,夹东西用的都是左手,但是明显左手用筷子也毫不干扰她的速度。
陆绎澜见她这幅样子,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自己和这个饿死鬼投胎计较什么。
他冷笑一声,将筷子放下,出言嘲讽,“怎么,偌大一个怡红院,你相好的连口饭都不给你吃吗?”
温思尔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讨好的笑了笑,“别处的东西哪有王爷府上的好吃啊,这些真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了!”
陆绎澜哼了一声,但是冰冷的神色竟然有所缓解。
白云潇在一旁目瞪口呆,这……王爷刚才是在吃醋吧?一定是吧!?
他顿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简直想要捶足顿胸!
听闻温承明死了他是真的伤心难过,但是此时见他活着,也是真的糟心!他加王爷真的弯了!
温思尔收回视线,重新去夹菜,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
方才她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试探陆绎澜的态度。
今天的陆绎澜……莫名感觉好说话了很多,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是刚才那一番发生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不是错觉,陆绎澜一定是吃错药了!
不仅给自己准备膳食,竟然还这么大度的不计较自己的小动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温思尔忽然就感觉嘴里的饭不香了,这苟安男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啊?
她咀嚼的动作慢慢慢了下来,时不时的看看陆绎澜的神色,仔细观察打量,但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绎澜忽然往这边扫了一眼,淡声道:“有话就说。”
温思尔咳了一声,脸上重新挂上谄媚的笑,小心翼翼道:“那个王爷……您真的不怀疑我了?”
陆绎澜闻言顿了顿,温思尔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按理说这件事如果陆绎澜不提,自己最好当没有发生过,免得再惹火上身,但是温思尔从来都不愿意做个稀里糊涂的人。
有些事就是要搞明白,不能成为毒刺扎在伤口中,否则,指不定哪天陈年旧疾被剖开,才发现里面早就已经溃烂发脓了。
这些都是未来的隐患。
陆绎澜扫了她一眼,竟然回了她的话。
“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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