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这两位小爷指定是要恼了(1 / 1)

点翠刚要摇头说不知,紧接着就听到了画扇的声音:“东家,我回来了。”

桑枝夏舀到嘴边的米粥停住了没动,当即就问:“人呢?”

“都安全送走了?一路上都打点好了吗?护送的人手够不够?”

这两个小的是头一遭出远门,之前也从来没自己单独行动过。

现在她和徐璈都走不开,只能把人送走。

可……

想到徐明阳和桑延佑一点就炸的炮仗脾气,桑枝夏又没忍住叹气:“过程没出差错吧?闹了吗?”

画扇赶紧走近了说:“东家放心,两位小少爷都没察觉,乖巧把汤喝了不到半刻就睡了过去。”

“回去滁州的路上都打点好了,成七带了六十人亲自护送,保准不会出半点差错。”

在点翠的视角看来,徐明阳和桑延佑压根就想不到自己会被迷晕。

千里醉在徐嫣然那里不好使,人家识货懂分辨。

但依照徐明阳和桑延佑平日里只精进武术,别的一概不通的行径来看,哪怕是明着说汤中掺了千里醉,这二位小爷都不见得知道千里醉是用来做什么的。

画扇捕捉到桑枝夏脸上的如释重负,微叹道:“两位少爷本来是要急着去渡口找您,我到的时候正闹着要出门。”

“我见其他人要拦不住了,只借口说是您的意思,让他们快吃饱了去渡口帮忙,去的时候顺带给您也带些吃的,这才勉强劝住了片刻。”

“他们心急记挂着您在渡口不安全,连厨房都等不及出。一人端了个大碗蹲在灶边,飞快扒拉了好几碗饭,生怕自己吃慢耽误了您的正事儿。”

两个小子努力吃饱喝足,担心自己帮忙的时候力气不足,还抻着脖子多吃了些。

画扇借口要给桑枝夏送的食盒,里里外外被桑延佑包了好几层油布。

徐明阳拎着食盒,眼前发黑都站不稳了,倒下去之前还先把食盒稳稳放在了地上。

这是担心怕摔了食盒,桑枝夏在渡口上淋着雨还饿肚子。

桑枝夏听到这话,只觉得舌根深处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画扇苦笑道:“等这两位小爷醒了,也早就出江南地界了。”

“只是等您回去再见着的时候,大约是要闹好一阵脾气,不好哄。”

家里几个小的对桑枝夏一直都是言听计从,从来就没有说一句不是的时候。

可这次……

画扇用指甲盖都猜得到,这两位小爷指定是要恼了。

桑枝夏心情复杂:“不这样不行,他们在这儿我不放心。”

“恼就恼吧,到时候再慢慢哄。”

俩傻小子,还能有哄不好的?

桑枝夏想起在滁州的徐嫣然,当即说:“记得给滁州那边传信,无论听到这边出了什么事儿,都不可妄动。”

“特别是齐老和嫣然,一定要在滁州好好待着,在我回去之前,最好是连滁州城都不要出,南边更是一步也不许来!”

画扇赶紧点头说好。

薛柳看桑枝夏的心情似乎不佳,故意举起自己手里的空碗说:“东家,您快尝尝吧。”

“都说这粥是特意给您熬的,我这转眼都喝下去一碗了,还吃了个烧饼,您再这么端着碗不动,一会儿说不定就没了哈。”

桑枝夏哭笑不得嗐了一声:“馋了你就多吃,不够再叫人补。”

“都到这儿了,还能让你饿肚子不成?”

暂时避开风雨的间隙,在大雨中奔波了一天的人,都忍着疲惫和惊慌在风吹雨砸中抓紧填饱肚子。

可也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南渡口那边就再度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

渡口上方的最后一个台阶彻底被淹了。

南渡口上的台阶,就像是阎王爷手中示警的招魂幡,步步惊人。

当年遭过难的人都知道,一旦江水彻底漫过台阶,再冲上岸就是一场满城哭嚎的灾难。

桑枝夏手中的瓷勺咣当一下撞在碗口,皱眉说:“渡口那边的人没事儿吧?”

“事先有了防范,人都隔得远故而无碍,只是外头的雨眼瞧着是越来越大了。林首领让我赶着来问问您的意思,咱们商行在渡口的粮仓倒是撤得差不多了,可别人家的没有。”

“现在不少人都怕渡口那边被淹了自家的家当,男人都忙着在城里凿水渠赚范家给的赏钱,许多妇孺纷纷摸黑赶着过去抢收东西。”

“人实在是太多了,水还在持续上涨,渡口上咱们的人都在忙着装沙扛沙袋,实在是空不出多的人来看管,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出事儿啊!”

渡口所占面积广阔,除了一些有名有姓的大商户坐落了船只产业,还有许多当地的人在那里求生。

可能只是一个小摊,也可能是耗尽全家心血拼凑起的一个小铺子。

不管做的是什么买卖,那都是全家人的活路。

之前大多数人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雨再怎么瓢泼也淹不到岸上,一时疏忽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天黑雨大,水势不断暴涨。

这种情况下渡口上本来就混乱不堪,再多了许多自身孱弱的妇孺老幼掺和进去,直接就要大乱。

桑枝夏咣一声放下吃了一半的粥碗,摁住要起身的薛柳说:“你在这边镇着。”

“东家,我……”

“你脚上的伤口不浅,雨水里不干净,贸然泡了可能会多出麻烦。”

桑枝夏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去渡口,你和何灿盯着城里。”

“另外立马派人给桂盛和范世成传话,让他们今晚都警醒着些别睡太实了,派人去东城查看积水的情况,若有不对立即把东城的人全部移走!”

东城是南允城中一个相当特殊的区域。

与南城的繁荣富贵不同,东城处在南允城的最低处,是一个照着目前的雨势继续下去,不管渡口是不是堵得住,光是城内的积水就能第一个淹到房顶的地方。

房屋低矮鱼鳞似的紧挨着,往往一间小屋里就住着一家七八口人,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

而且住在这里的人都很麻烦。

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是些毫无家底的贫苦人家。

桑枝夏白日里就安排人去了一趟,得到的回答不容乐观,而且东城的人还不愿意离开。

面对这么一群完全无法讲道理的浑人,去查看情况的人说得口水都干了,愣是没说得动任何一个。

薛柳皱眉说:“东家,桂家的人白天去的时候,是被一群老太太拿着扫帚打出来的。”

桑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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