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有见过陆羡川最后一面,但陆羡川当日蛊毒发作之前,浑身病气,满目疲倦的模样她远远看了一眼。
在这诡谲的宫廷,陆羡川在宫中给了她无数温暖,他死时甚至没行弱冠礼,他不过十七岁!
距离前世陆羡川死还有十年,这十年内若能救下他,她也算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郭郎中瞧着陆羡川,几次伸手,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平日里救的都是粗鲁顽劣的小孩,能多凶就多凶,主打一个震慑,但是这个孩子......”
郭郎中对上那双乖巧纯净的脸,不忍下手。
“我以前学到的对付孩子那一套,不适用啊!”
郭郎中最是对付不来小孩,苦着一张脸颤巍巍的伸手,夹住了他的脸。
以前那些孩子痛的时候就会龇牙咧嘴朝他吼叫,他一生气就会呵斥,然后毫无芥蒂的继续用力好看清孩子舌头和口腔的情况。
面对这么乖的孩子,他一用力,陆羡川眼眶就红了,却不吭声,乖乖的张大嘴,搞得他像是在欺负人!
“嘴再张大一点,我看看喉咙!我会用点力,你别叫唤!”
郭郎中一狠心,捏着陆羡川的脸颊猛地一抬,看着他红润的舌头,神情放松了许多。
“咳咳!”
松开手,陆羡川使劲低着头咳嗽,满脸通红。
“你这娃娃,也太实诚了,不舒服你倒是说啊!”
郭郎中不好意思的摸鼻子,陆羡川细皮嫩肉的脸又胖又软很好掐,他忍不住多掐了好几下!
“没事!爷爷你别担心,我皮糙肉厚很结实!你是为我好,想替我治病,多痛我都可以忍!”
陆羡川仰着脑袋,认真的朝郭郎中开口,脸上还有郭郎中掐的指印。
郭郎中心尖一颤,恨不能将陆羡川抱在怀里蹂躏。
“你这孩子......要是爷爷的亲孙子多好!”
郭郎中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拉住他的手腕,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表情忽变。
“这是......娘胎带来的蛊?”
郭郎中目光落在屏风后面,神情有些不善。
谢羡妤松了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虽说了陆羡川中了蛊,但并没有说蛊虫来自什么地方,这也是皇后给郭郎中的考验。
郭郎中一把脉便知真相,显然医术高超——陆羡川,有救了!
“郭郎中,还请您救救我儿!”
凤袍从屏风处炫成一股风,皇后走到郭郎中面前,忽然跪下,端庄的脸上露出脆弱和悔恨。
“我儿是无辜的,他是因我受罪!只要您能救他,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哪怕要我的命,也行!”
皇后正欲磕头,郭郎中从震惊中回神,慌忙伸手,揽住了她。
“这,这哪有娘娘给我这等草民磕头的道理!您快起来!小人担不起!”
谢羡妤扶着皇后起身,皇后的脸上早已挂满泪痕,“本宫并不是以皇后的身份求您,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您!”
“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再不救他.......拜托您了,郭郎中!”
郭郎中本还憎恶皇后身为一个母亲竟然将蛊虫给了自己的儿子,但此刻见到皇后这般情真意切,心中又很不是滋味。
叹了口气,沉声道:“这蛊,小人只能尽力一试!”
蛊虫种类很多,其中以子母蛊为最难治疗,可陆羡川身上......是比子母蛊还要难治千百倍的长生蛊!
“长生蛊我只跟着师傅见过一次,那时候我甚至还未到十五岁,如今再见竟然已隔了几十年!”
郭郎中脸上露出一些为难,恭敬的让皇后伸手,“我需要先看看蛊虫原本的寄生环境如何。”
皇后伸出手,王嬷嬷在皇后的胳膊上搭了一条帕子。
“娘娘气血有亏,情绪波动大,胆寒易出汗,平日该吃些补身子的药材,但性不能太凉!至于蛊虫,在娘娘身上已经彻底离开,没有留下痕迹。”
郭郎中收回手,随手给皇后开了一张方子,低头看着陆羡川的脸色,朝谢羡妤点头,“这孩子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你之前用的法子用对了,缓解了他的毒发痛苦!不过,这蛊虫烈的很,你日后再遇见这种蛊虫,不可以自己血肉为引,这可能会引起蛊虫见血太兴奋释放的毒素变得更多!”
只是把了一次脉,郭郎中甚至能看出谢羡妤曾想用自己的血肉将蛊虫引出来?
谢羡妤目露惊叹,虚心的点头,表示记下。
“皇后娘娘不适宜留在这,这娃娃交给老夫和县主即可。”
郭郎中担心皇后情绪激动出什么问题,找了个借口让皇后出去。
皇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眼谢羡妤,点点头。
“母后。”
陆羡川朝皇后跑过去,抱住皇后的胳膊,踮起脚,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川儿从不怪母后,身为人子,能为母分忧是川儿的福气,母后千万不要再为此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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