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儿应了一声,忽然“啊”了一声。
“现在太医院都在牢里,太后身体需要人调理,县主肯定是没时间了,这可咋办?”
“要不......”
茶儿抬头望着桑竹,桑竹面色一冷,“姜太医曾谋害太后,太后留了他一命已经是慈悲,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再回太医院!”
茶儿失落的低下头,咽下糕点端着盘子去御膳房,走到小角落停了下来,小声道:“现在还不是回宫的时候,不过谢羡妤要为她外祖忙碌没时间管太后,只要太医院无人可用,你就可以回来了!别急!”
黑影一闪而过,葛风听到动静走过来,那里已经不见人影。
“陛下!安和县主求见!”
养心殿外,洪公公远远见到谢羡妤过来,快步冲到殿内,朝皇帝开口。
透过窗户,明黄色的身影正端坐在龙椅上,面前摆着摊开的奏折,听见洪公公的话,抬起头,唇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让她进来。”
洪公公恭敬地应了,小跑着出来,笑得满脸褶子,“安和县主,陛下召见!”
谢羡妤朝洪公公道谢,随手取下手腕上的碧玉镯子塞到洪公公手里。
“县主真是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瞧见谢羡妤走路不方便,洪公公招了招手,几个宫女走过来,扶着她的胳膊。谢绝了她们的好意,谢羡妤踏进养心殿,“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膝盖一弯,剧烈的疼痛直冲脑门,眼泪差点滚落。
就在落地的瞬间,一双手将她托住,使劲,将她拉了起来。
“看来,慈宁宫跪了几个时辰,不管用。”
皇帝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松开了手。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和皇帝单独面对面的场景,平日里皇帝身上涌出的威压此刻并未出现,像是慈爱的长辈,随手从龙椅上抽出软塌给她。
“赐座。”
沉稳的声音落下,皇帝重新落座,洪公公抬着正八方的椅子过来,弯着腰请谢羡妤坐下。
“谢陛下!”
谢羡妤却没有坐,唇瓣张开,正要开口,被皇帝压了下来。
“听说你为救皇后,割了自己的心脉,受了重伤?”
谢羡妤一愣,这件事为何太后和陛下都知道?
“能救下皇后娘娘,臣女万死不辞。”
她早已在坤宁宫看出皇帝对皇后隐藏的深情,既然提了这件事,谢羡妤便接了这份功劳。
“决明籽是臣女亲手从曼城摘来,外祖只是告知地点,是臣女不能察觉决明籽是假的,也是臣女让皇后陷入危险,陛下和太后娘娘要罚,请罚臣女。”
从椅子上起身,谢羡妤跪在了地上。
皇帝撇了她一眼,倒也没继续阻止。
放下手里的奏折,靠在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
“你知道太后为什么勃然大怒吗?”
谢羡妤低着头,沉声开口:“臣女知道。”
她正准备继续说,皇帝的声音已经打断了她。
“有打扫宫女从坤宁宫路过,听到你们的对话,说起决明籽是假的,还看见皇后满身是血痛苦的哀鸣,而你们没有一个人去管。”
“太后听闻此事差点晕了过去,等她急匆匆赶到坤宁宫,看见皇后抱着浑身是血的川儿躺在床上,气血攻心,差点下令要杀了你们。”
“王嬷嬷倒是替你们着想,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将你们如何救下皇后的事都说了出来,特意强调你割开了心口放出心头血彻底救了皇后,也保住了川儿的性命。”
皇帝看起来心情大好,饶有兴致的转起了笔头,“太后认为你和李太医医术高超,既然做足了准备必定不会导致这样惨痛的结果。太后认为只要你手里拿着刀,就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发生这么危险的事,必定是药材有问题!”
皇帝声音顿时停下,谢羡妤心头一震。
头顶笼罩起一片阴影,皇帝已经缓缓从龙椅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沉着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幽声道:“王嬷嬷不敢说谎,承认了决明籽是假。正巧朕的皇长子带着他的妾室进宫尽孝,见到皇后那般场景痛哭流涕,那谢知莺说,决明籽的消息是你外祖开的口。”
“谢羡妤,从始至终,皇后都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你猜,她是真的睡着了吗?”
威严之气赫然扑来,强大的压力几乎让她抬不起头,眼眸转动,谢羡妤直起身,跪在地上直视皇帝的双目,一字一句,“娘娘体力不支,昏迷至今,未能替外祖说情。”
“臣女相信,等皇后醒来听闻此事,必定会替臣女外祖申辩!”
“外祖只是道听途说,误以为曼城生长的果子就是决明籽,担忧国母玉体这才告知臣女,臣女并不认为他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若是陛下太后想要问罪,臣女才是应当被问罪的人。”
养心殿骤然寂静,皇帝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洪公公带着宫人退下,甚至贴心的关上了殿门。
檀香的气味顺着袅袅白烟蔓延,谢羡妤迎上皇帝的视线,皱了皱眉。
这气氛,有些古怪!
过了许久,皇帝忽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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