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眉月如痕,
摇影流炊红尘,
八千里路谋一醉。
平生几回销魂。
不言奔波劳顿,
只怕灯孤伤神,
最是人间好去处,
万水千山许身。
路上,扁益鸟一直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行医方式。他不仅要推翻巫还有培养更多的医者。所以,一套简单易行又能被普通人接受的行医方式非常重要,他最怕的称呼就是神医。在他看来神医和神棍差距不大。而且很容易和巫师混淆。所以,他必须创立一种和巫师具有明显区别的、规范的行医步骤,让人耳目一新的同时在心中打下这就是医的烙印。那么要几步合适那?对于一个熟知病理且有灵觉的医者来讲,病人的病症在肌肤、在血脉、在肠胃、骨髓一望便知。可是就医之人往往不能接受"一望便知”,没有复杂的过程在病人的认知中会理解为敷衍,从而产生怀疑甚至产生内心潜在的抵触。心意不合对药物的功效会产生很大的副作用。所以,一定要有三或四个步骤,才能够达到平复心境作用,同时为了拉近医患之间的距离还要有肢体的接触。要让病人有倾诉、有反馈,这样既能缓解压力促进治疗,还能更好地积累资料。可以初步定为:望、闻、切三步。想到这,扁益鸟心中有一丝丝的不悦,仿佛自己被低估。突然,马车停下来。
“先生,前面一只喜鹊围着我们的车辆叫唤,声音非常焦急,似乎是向我们求救。”金戈撩开帘子禀告。
有这种事!扁益鸟来了兴致。果然一只喜鹊叽喳喳地在马前叫着,看到扁益鸟更是飞到他的眼前,叫声变得低徊,似乎在求肯。
“头前带路!”扁益鸟对着喜鹊说。喜鹊扑棱棱在前面飞着,因为山路崎岖,扁益鸟等人步行跟在后面,翻过一座小山,一座小小的山寨出现在眼前。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便知病人就在其中。病人是个面色绯红的男子,大约30岁左右,双目紧闭,嘴角挂着白色泱渍,身体有规律地抽搐着。这是扁益鸟第一单生意,而且符合他的医治条件。扁益鸟微微一笑。突然他颜色大变,越看越是心惊。从病人的外症、气息来看是产后风无疑,可是他是个男子,怎么能得产后风?!扁益鸟的医术自信瞬间崩塌。他伸出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打在病人的内关处。面色虽平静,心中却有无数个草泥马奔腾,“畏风吗?”“畏寒吗?““关节痛吗?”扁益鸟机械地问着,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摸一下,看看这是不是一个男人。尽管他同样知道答案。如果男女脉象都分不出,他也不用周游天下济世苍生了。更不用说打败巫师匡扶医道。这一刻,他万念俱灭。
“先生,还能治不?”旁边一个老者眼巴巴地问。
扁益鸟咬咬牙,仿佛在说:产后风,就是产后风。就按照产后风来医治。
“用当归、川芎、鸡血藤养血散寒。”扁益鸟说出方子,没有留意到自己的鬓角已经渗出汗水。
病人付下他的药剂果然症状减轻。看来是对症了。扁益鸟眉头紧锁。
又过了一会儿,病人唤醒过来,屏退了左右。悄悄地对扁益鸟说:“你是对了。错在我,我非常人也。你懂得。”
扁益鸟嘿嘿一笑,顿觉释然,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单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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