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康斯坦丁六世抬头看去,原来是宫廷大总管。
大总管听到皇帝的话语之后,松了一口气,正要告退,康斯坦丁六世却叫住了他。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某个回答。
这还是那个胆敢上前冒犯自己的人吗?
很奇怪的是,狱卒们不折磨他了,不为难他了,好酒好肉招待他了,伊登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加忐忑不安。
他也曾怀疑自己的使命。
大总管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由于皇帝与大牧首的阻挠,维尔多和卡萨斯牧首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到牢狱中与伊登见面,更别说提前窜通,因此,他们慌张极了,生怕伊登继续固执已见。
“被告伊登,到伱了。”
大牧首皱了皱眉头,疑惑道:
黑暗之中,没有回答,万籁俱寂,什么声音也没有。
很快,随着一声钟响,异端审判开始了,在大牧首的组织之下,证人们站了起来,开始了一系列的发言。
他可是听典狱长的汇报,即便是面对种种折磨,这人都面不改色。
康斯坦丁六世如此道。
“主啊,那是真理吧!”
自己那时心想,当个殉道者不是一件难事,可要当一个被万民唾弃的殉道者,那又算什么殉道者呢?
伊登看着门外,知更鸟的声音已经全然消失了,可门外那双清澈的眼睛却还未消失,反而越靠越近。
可当他看见是谁之后,先是瞪大眼睛,而后露出大失所望的面色。
“你安排一下,让他们旁观我们的大公会议,他们远道而来,应该给够礼遇。”
“那边有她的母亲,一切不必担心。
伊登清楚自己的处境,清楚自己将要遭遇什么,那是一场公开异端审判,皇帝的权力被收缩到了最小限度,强权暂时不能玩弄是非,他面前的不是一场死局,而是一个分岔路口,一条通往生命,另一条通往死亡。
主啊,被万民唾弃的殉道者,还是殉道者吗?
明明有了求生的希望,可伊登反而远比之前更痛苦了。
可历史验证了,他的使命是真的,并非虚假。”
这句话说得跟没说一样,异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异端。
<div class="contentadv"> 教士们都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可等了很久,伊登一句话也没说。
他从来没想到,一个教士竟然会将这一切都弄得那么棘手。
“就这样了吗?”
“陛下,奥森科的使者们到了,并献上了近一车奇珍异宝。”
卫兵们费尽力气才从人群中挤过去,面对众人的目光,伊登一改往日的镇定自若,此刻变得惶恐不安,要么是义人、要么是异端,前者将受尽他们的赞美,而后者则迎来满城的唾骂。
尽管这种棘手是多种原因造成的。
只要如此,荣耀的大门将为自己敞开,自己将被无罪释放,众目的见证下,皇帝也不会再对自己下手,自己将继续前途无量,成为教区主教、枢机主教,乃至一位牧首,最后在所有人的祝福与赞美声中离世,在历史上流芳百世。
求你显明吧!”
教士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他喃喃起门徒时代的一句经文,
“你当舍命,又当舍己,为你所信,要爱,要赞美,要与神同行。”
那会是谁?
伊登暂时被拘禁起来,他迷茫着,难耐着,不知自己该做何抉择。
丹斯切尔的殿下开始后悔起来,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去见伊登一面呢。
我从前自以为坚毅,如今却明白自己的怯懦。
权威、历史、还有未知。
伊登祈祷着,诉说着痛苦。
我知道,他们过来,不只是为了觐见我,重叙盟约,更为了将阿尔西娅迎娶过去。”
对于死后污名的畏惧。
这算什么?
伊登蹩脚又含糊的回答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看看你的剑盾吧,他又算什么呢?”
主啊,我该如何是好,我不晓得我要如何抉择。
神垂听了我的祷告了吗,还是没有垂听……
皇帝抚摸着椅子的扶手,顿时陷入到沉沉的思索之中。
教士枯坐着,他什么也想不出来,那个时候,先知离去,神的国还未降临,这是教会最式微的时候,宛如风中残烛,可那些人就那样信了,毫无惧怕地信了,并愿为此牺牲自己的生命。
若选择荣耀,那就是在众目面前,光荣地放弃自己所谓的异端思想,与救世主预言划清界限,甚至宣称:救世主永远都不会来!因在教会的引领之下,世界永远都没有末日。
上午的审判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大牧首宣布暂时休庭,一切得等到下午继续裁决,到时候将有更多的证据被送过来,比如说,伊登的神学论文。
“主啊,我在恐惧。
伊登想到,自己怎么会觉得,那预言不是一个真理呢?
伊登为此犹豫不已,但无论他如何痛苦,事情仍要照常发生。
跪在地上,教士向神祈祷,寻求那至高的怜悯。
伊登屏住呼吸,耐心等候着。
会场外人山人海,虔诚的信徒们、好事的市民们,都被“先知的书信”所吸引,将大会的会场围得个水泄不通,一个个都翘高了脚,打量那一位要被异端审判的年轻人。
伊登双手合十,惊慌中落下泪水。
阿尔西娅难耐极了,她攥紧拳头,之前她曾百般嘲讽伊登,可神的安排、命运的戏弄,却让她此刻站在了伊登的一方。
万一那不是真理的话,自己的死,岂不是成了一场闹剧了么?
这真是个可怕的念头。
伊登语气不善道。
这女人从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好事。
她是来做什么的,继续冷嘲热讽吗,还是威逼利诱?
想到这些,伊登燃起些许怒火,并在心里以愤怒的声音道:
“我宽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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