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再三,康斯坦丁六世挥了挥手,宣告暂时休庭,他让丹斯切尔大牧首将维尔多带过来,同时又命人请几位牧首过来,核查维尔多的话语是否真实。
他攥住廊道的大理石栏杆,不停地低声咒骂着伊登,头一次的,丹斯切尔的皇帝陛下感受到些许无能为力的屈辱。
理性告诉康斯坦丁,是时候该结束了。
得益于当过游荡者的经验,撒谎对维尔多并不困难,恰恰相反,年轻的时候,维尔多很擅长坑蒙拐骗。
从前只能远远看见,如今亲身走入,伊登不由为皇宫的金碧辉煌而心生感叹。
在问询之后,皇帝和牧首们不敢断言自己的话是谎言,也不认定那是真相,折中之下,决定将伊登驱逐出境,并处以不会剥夺神职的小绝罚。
“接下来,我要跟着您一起走么?”
“神父,皇后殿下请您去一趟皇宫,为公主殿下讲解经文……”
在一众牧首面前,维尔多紧扣先知西兰的名义,阐述西兰对伊登的看重,除此以外,就绝不谈其他,而关于先知是怎么与自己联系的,维尔多就说,先知的联系毫无征兆可言,如奇迹般倏然降临,不可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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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低声说着。
紧接着,维尔多低下了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为了圆一个谎言,只能撒更多的谎言。
“神啊,这是多么宏伟,简直像是人间的聚宝盆。”
简单来说,死刑变成了流放。
此时夜深人静,靠近皇宫的街道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卫兵。
而康斯坦丁选择听从自己的理性。
当晚,伊登就被释放了。
“那人就像是多瑞亚斯……”
皇帝开始觉得,自己的直觉或许并不可信,人不是没有被直觉欺骗的可能。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是唯一知道维尔多谎言的人。
伊登被视为异端的裁决没有被推翻,因为那是教士们投票决定的,由不得哪个人随意篡改,但伊登的刑罚则变了,大公会议给予他两个月改过自新的时间,但不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只是将他驱逐出境。
维尔多赶忙接纳了他,并领他到自己的处所。
“这个异端…可耻的异端……”
除了维尔多的发挥外,在这场问询中,最关键的就是卡萨斯牧首了。
注意到会场上的喧哗景象,康斯坦丁六世不得不停下动作,陷入到沉思之中。
维尔多经历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问询,以至于错过了晚祷的时间。
但他已经豁出去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尽管她同情伊登,可阿尔西娅的话,不就是在说,她的父亲是那愚昧的多略王么?
阿尔西娅自知说错话了,旋即闭起嘴巴,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伊登。
他要伊登跟着自己一起走,不是真要领他去见先知,而是担忧伊登的安危。
由于经文中的警示,没有人敢去冒大不韪去预言先知或者与先知相关的人,他们只能从维尔多的话语里裁断真假,而在进一步的询问之中,擅长撒谎的维尔多并没有露出什么马尾。
“我没什么地方可去了,要被逐出这个帝国,可您呢,您不留在这里了么?”
伊登跟着维尔多,在使女的带领下,头一次走入那座皇宫之中。
卡萨斯牧首不仅为维尔多隐瞒了下去,还跟他一起打配合,说维尔多是自己见过的人里,对神最为诚实的人之一。
若是其他人,或许会被这一问弄得猝不及防、支支吾吾,可维尔多对此早有准备,
“别这样说,阿尔西娅!”
毕竟,对于个别支持者们而言,这就是一场高风险又高收益的赌博,如果伊登真是先知看重的人,那就认栽,如果伊登不是,那就意味着向皇帝献媚、亲近权力的机会。
如此一来二去,即便事情仍有疑点,但皇帝和牧首们也不敢断定这是谎言。
“仁慈的主啊,求你怜悯。”
即便公主即使止住了话语,但这些声音仍落到奥森科使者们的耳中,这些外国使节不免开始叽叽喳喳地交谈起来,共治皇帝菲利普不得不站起身,努力安抚这群远道而来的使者们。
维尔多一下就知道,所谓讲解经文,不过是个借口,皇后殿下可能别有所求。
伊登心里喃喃,
“可这样的地方,竟然住着一群罪人…”
这座皇宫,连同帝国的首都丹斯切尔,它既有力量,又有罪恶,宛如整个世界的都城,如同一颗耀眼的宝石镶嵌在大地的中心,它…仿佛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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