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学贤摇摇头说,他师父从没告诉过他这个烛台的来历,不过他师父每天都要跪拜这个烛台。
冯学贤的师父无儿无女,是冯学贤给他养老送终的。
冯学贤的师父临终前,只向冯学贤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抱着这个烛台死。
平时碰这个烛台时,冯学贤的师父也都是隔着布,从没用手直接摸过这个烛台,但只有在临死的时候,他就不再隔着布了,而是直接用手紧紧抓住这个烛台。
冯学贤很孝顺,见师父这样,就想把这个烛台随着师父下葬,但师父却连连摇头。
那个富家公子走好,冯学贤去上坟,发现坟前立了块碑,他猜应该是那个富家公子立的,可他从小就跟着师父,从没听说过师父有什么亲戚。
更加让他不解的是,那块碑很奇怪,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刻着一件衣服。
听完冯学贤说的这些情况后,我连忙问他:“学贤哥,你师父去世多久了?”
“我师父去世到今年已经二十一年了。”
“那个富家公子大概有多大年龄?”
“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但不论是说话、还是一举一动,都显得老成持重,很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现在越想越觉得,那个富家公子,就是我师父投胎转世。”
“学贤哥,我再问你一个细节,那个富家公子走后,你上坟的时候,坟前只立了那块墓碑吗?有没有烧纸钱、摆祭品、放鞭炮之类的?”
这时王婉婷也问了句。
冯学贤摇摇头:“没有,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坟前就立了块碑,没烧任何纸钱,也没放鞭炮和摆祭品,按照咱们这里的风俗,如果在坟前立碑的话,一定要烧纸钱,摆祭品,放鞭炮的,但这些都没有,除了那块碑外,坟头周围的那圈花草,也应该是那人种的,因为在那人来之前,坟头周围还没有那圈花草。”
“在坟头周围种了圈花草,什么样的花草?”
“哎,反正那圈花草很怪,我把那些花草除掉后,没过几天,它们就又长了出来,即使挖掉根都没用,而且每次长出来后,样子都和之前不一样,不过花草都是黑色的。”
“那明天你带我们去你师父的坟前看看吧。”
冯学贤师父的坟,在一条河旁边,而且地势比镇子还低很多。
从镇子来这个坟,要走好几个下坡路,在风水上来说,这些都是大忌。
“这是谁选的坟地?怎么会选在这里呢?”
我忍不住问冯学贤。
“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给自己选的。我也粗通风水,知道这里很不适合做坟墓,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师父非要选这里。”
当我们走到那个坟前时,才发现在坟的周围,有一圈毛茸茸的、黑色的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一点不像是草,更像是一圈黑毛,而且摸起来,也和羊毛差不多。
我还从没见过地上长这种东西。
“原来是一种黑色的花,而且连叶子都是黑色的,看着有点瘆人,我就全都挖掉了,但现在又长出了这些黑羊毛一样的东西,哎,真是够怪的。”
冯学贤说。
我把背着的短柄铁锹拿下来,挖了一下这种黑东西的根,发现它们根是红色的,密密麻麻,有点像是毛细血管似的。
而且有红色的汁液,从挖断的根里流出来。
镇上的人也都知道这种怪事,因此,即使大白天,也没人敢靠近这个坟。
我们又看了看那个墓碑,果然,在墓碑上一个字都没有,只刻了一件衣服。
钟九首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坟头这一圈奇特的草,忽然说了句:
“这种花草,我只在皇陵中见过。”
“皇陵中还有花草?”我吃惊地问。
钟九首点点头,然后说起关于这种花草的来龙去脉来。
在钟九首师父钟振昌的后院里,曾经种过一些奇怪的花草,那些花草从上到下,没有别的颜色,都是黑色的。
后院还养了只山羊。
那几只山羊,什么草都吃,却就是不吃那些黑色的花草,甚至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并且那种黑色的花草,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
有一年冬天,下了场大雪,钟振昌正好出了远门,就剩下钟九首一个人在家。
钟九首闲着无聊,就忽然想看看后院那些羊,敢不敢吃那种黑色的花草。
他一连三天没喂那些羊,然后把栓羊的绳子解开,但那些已经饿了三天的羊,只敢吃地上的雪,仍然没敢去吃那些黑色的花草。
只有一只公羊,往那些黑色的花草走过去。
钟九首不由得一阵兴奋,难道这只羊要吃黑色的花草?
只见那只羊走到黑色的花草前,先用鼻子闻了闻,就开始吃起来,可刚吃了没几口,忽然,就见那只羊突然两腿直立起来,看着钟九首,嘴里发出嘿嘿的笑声,和人的笑声完全一样。
而且往钟九首走过来。
钟九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只羊见钟九首跌倒了,就猛地往钟九首扑过来,钟九首在雪地上一滚,躲开了,然后爬起来往前院狂跑。
到了第二天,钟振昌回来了,钟九首这才敢去后院,可当看到后院的惨景时,钟九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只见后院的雪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和羊的尸骨。
原来这些羊都是那只公羊吃了,那只公羊吃完这些羊后,就逃走了。
不过幸好刚下过大雪,地上留下了那只公羊的蹄印,还有一些血迹。
钟振昌带着钟九首,追了整整两天,才追到了那只羊。
只见那只公羊在一条河边,正在啃一个人的尸体,而且它的脸上和嘴上,都沾满了鲜血。
不用说,那人就是被这只公羊咬死的。
钟九首当时吓得冷汗都流了出来,看到钟九首师徒时,那只羊发出人一样的笑声。
钟振昌用锁魂锁砸了一下那只羊,那只羊就倒在了地上,钟振昌冲上去,把那只羊的头剁了下来。
奇怪的是,那只羊头被砍下来后,头仍然没死,它的嘴一张一合,不断发出人一样的笑声,眼睛也一眨眨的。
回来后,钟振昌特意买了口棺材,把那只羊头放进去下葬了,然后还给那只羊头起了个坟头。
钟九首后来才知道,那些黑色的花草,是师父钟振昌从皇陵里带出来的,然后种在了后院里。
一两年后,钟九首跟着师父进皇陵时,在皇陵里亲眼看到了这种花草。
而且这种黑色的花草,都长在了皇帝棺椁的周围。
钟振昌说,在他们这行里,有个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如果遇到皇陵里,有这种黑色的花草,一定要把这种花草带出来,然后种在自家的后院里。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从皇陵里出来后,在七个月内就必死无疑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连钟振昌也不知道,他也只是照着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做。
当然,也有的盗墓人不怎么做,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过七个月的。
他们死得时候,都是从眼窝里,长出一株黑色的草来,看起来很诡异。
所以钟振昌从没敢破过这个规矩。
这些花草如果铲除掉的话,都会再长出来,而且每次长出的都不一样。
这时,王婉婷忽然说了句:“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冯学贤连忙问了句:“婉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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