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发热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现在的身体需要这一场发热。
不代表他就要与上一世一样,更不代表他就要死。
可温年不明白。
在她的世界里,温夏已经死过了,她已经失去了哥哥很多年,如今是他死而复生,也是她失而复得。
一样的风吹过,一样的雨浇过,她都会焦虑复生的人还会不会死。
她拥有的,是不是又要失去……
她把自己的神经绷的太紧了,紧到要把自己窒息掉,忘了一场发热,只是一场发热。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没有她心理上的问题大。
白扇用毛毯把温夏裹得严严实实,把他抱进了怀里往出走。
眼泪模糊了温年的视线,泪眼朦胧中她就看着母亲抱着哥哥越走越远……
“温年,跟上!”
在她控制不住的心慌中,母亲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
“哦,哦!”
温年连忙跑过去,自己给自己穿上外套,穿上冬靴。
“母亲带我一起去,不嫌我累赘吗?”
白扇腾出一支手捏了捏她哭的红彤彤的脸。
“妈妈生下你,就从来没嫌弃过你累赘……”
原主可能不是这样想的,就当她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太苦的人生,总是需要一点点糖的。
在医院打针的时候温夏的温度就降了下来,舒服的窝在白扇怀里睡的香甜。
温年在一旁看着,感觉一直在她眼里很高大的哥哥,原来在母亲怀里也就那么一点。
原来母亲……好像真的能撑起他们的天。
那母亲……能救一救哥哥吗?能顺带着……再救一救自己吗?
还有……哥哥什么时候醒啊。
她想问问他,生病时在母亲怀里睡觉,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不会做很甜的梦……
娘三个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白家那几个人都还没睡。
看见他们回来,白浩一脸的委屈。
“姐!我也感冒了,鼻子都不通气了,我还没吃饭呢,你也关心关心我啊!”
白扇扫了一眼他那膀大腰圆的体格子和那一脸的络腮胡,合计他是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死的了吗?”
“哦,那、那倒不至于。”
“哦,那趁着鼻子不通气赶紧去把马桶刷了。”
白浩:……
“姐,我难受着呢!”
“哦,死的了吗?”
白浩一跺脚,“要死了!难受死了!”
“喂?殡仪馆吗?我这有一个要断了气的,对,马上断气……”
白浩:……
“姐,我好了。”
白扇放下电话,拿起戒尺……
“不说实话,谎报喜讯,家法伺候。”
白浩叫苦不迭,觉得现在这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还不如在村里了!好歹不用每天站外面卖馒头!
也不用挨打吃不上饭!
离开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就在脑海中扎下了根……
以前不愿意过的苦日子,现在想来也是顶好的生活了,总比喘气都触犯家法要强一百倍?
但要是就这么走了……还有点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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