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院子里的下人嘴巴还算是挺严的,不敢随意将主家的事情散播出去,可并不代表整个国公府的下人都能如此听话!
叶云眠每日到了时间之后,会先去大厨房瞧瞧老太太的早膳,然后再慢悠悠的逛一圈来请安,可以说,她人还没到呢,府中那些来来往往的下人就知道她要“孝顺”老太太了!
倘若这人立马就被轰出去,那很快消息就会传到外头去。
所以老太太才必须让叶云眠在院中逗留一会儿。
头两日,老太太用当年对叶惟清的方式对待了叶云眠。
先让叶云眠伺候着吃饭,还想让她听训。
可叶云眠压根和叶惟清不同,她天生反骨的!
叶云眠每每开口,明里暗里都在说她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千万要撑住、不要拖累儿孙,要么就是指指点点,说她屋里伺候的人不好,她还没开口呢,那死丫头先将人收拾了一遍!
本想让叶云眠罚跪,可刚要开口,这丫头便说最近芸婉名声太差,也该跪一跪……
老太太如今也不好让下人再强行将人绑起来……
以至于这些日子,那死丫头在她院中如鱼得水!
她那是来请安的吗?明明就是来看她死了没有!
“祖母!都是我不好,没想到……许良詹平日装作一副痴情模样,关键时候却反口将我供了出来,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才给外人留了口舌,让您如此忧心……”叶芸婉一脸愧疚,“您别生气了,这么生气才是如了她的意!”
老太太岂能不知?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努力吸了口气,面上的铁青才消失了几分:“原义侯世子,可说什么了?”
“没有,他很好。只是他家里有些意见,不过您放心,瑾哥哥他能搞定的。”叶芸婉立即说道。
“好,他能护得住你便好……”老太太声音有些虚弱,“外人的嘴是想捂也捂不住的……按理说,你要嫁人了,如今该在家里头安心待嫁,只是这名声,去了婆家定然要先吃些苦头……今年京中的义卖你也去试一试,你这些年学了那么些东西,该用的时候,莫要畏首畏尾的。”
几年前晏河决堤,有数不清的百姓流离失所甚至丧了性命。
京中商会自发筹办了义卖会,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寻常百姓,只要有些宝物或是技能傍身的,都会参加。
第一年义卖办得极为成功,后来便成了惯例。
义卖分为好几场,其中一场,便由官员之女献出义卖品,像她们这样的千金小姐,平日出门少,她们拿出来东西自然也会受人吹捧,能筹得的金银更是不少。
这场盛会如今被称为“夺珠”。
在当场义卖中筹得最多义款的千金,会被记载入《盛京通策·明珠》篇。
这一篇内的所有文章,都是赞誉女子之言,是从无数赞文中,挑选出最优的一篇,收录其中。
对于一些高门千金来说,这名头倒也不是十分要紧,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只是若能让名声好些,也有利婚嫁,所以参与的人也极多。
老太太提到义卖,叶芸婉心里也是一喜:“若是我能夺珠,外人自然不会再说些难听话了!只是……这两年绵绵得胜的一直都是绵绵,她有六王爷保着,我只怕比不过。”
这一刻,叶芸婉也有些羡慕林绵绵了。
前年,六王爷想定下林绵绵做正妃,但宫中不乐意。
虽然林家年轻一辈还算上进,可怎能与那些高门大族相比?
为了让林绵绵多些名头,六王爷便让她参加了夺珠,林绵绵展现了非凡的才华,六王爷又执意娶她,宫中便点了头。
“你与那丫头本就是闺中密友,她已经得了两次魁首,这次便让她不要参加了,她若心里真将你当回事儿,想必也能理解你的处境,会助你一臂之力才对。”老太太又道。
老太太对林绵绵也有很大的好感。
“我和她是朋友,如今竟要她相让……我……”叶云眠有些懊恼,“着实有些抬不起头来。”
“那你是要尊严,还是想要实惠?若是觉得往后去了原义侯府受苛责也没关系的话,那你便不去争!”老太太有些生气。
叶芸婉也只是说说而已,这种被人指责的感觉太差了,有机会挽回的话,她哪能放弃!
“我知道了祖母,我去和绵绵说就是了。”叶芸婉立即说道。
老太太这才放心几分。
——
叶云眠从老太太这边回来没多久,护卫赵锏便来求见了。
一见到叶云眠,赵锏目中也带着几分激动,立即道:“大小姐,之前派出去守株待兔的人已经回来了!”
之前老太太让人将二老爷的外室送走,他们的人在城门口蹲守了很久,总算是盯到了。
“怎么说?”叶云眠问。
“那车队也没走远,就停在了兆原县,属下两个弟兄怕认错人,便留在那里打听了一下,兆原县不大,突然来了三个女子还带着三个孩子,本就挺惹眼,仔细一打听,也正能对得上,她们已经买了房舍住下了,应当是想在那边住一两年。”赵锏说道。
三个女人带着孩子到陌生的地方不好立足,所以一到那儿,便先将男人的身份抛出去,以免有人不懂事上门叨扰。
当然,她们也没敢说是国公府二老爷的家眷,依旧说自家男人是富商,甚至还给衙门一些银钱打点了一番。
“三人如何?”叶云眠又问。
“三人关系不好。”赵锏直言不讳,“那个罪臣之女在外是以正妻身份自居,看不上那两个青楼出身的,经常吵闹,二老爷的外室子乃是其中一个青楼女子所出,如今已经七岁,还没启蒙。”
“二叔如此糊涂?孩子生了,竟也不知管?”叶云眠也有些震惊。
她以为二叔这么费尽心机的在外头养小家,应该十分看重呢。
但现在看来,不过就是既想要家风清正的名声,又想满足恶俗欲望,压根就没有为子女负责的想法。
“属下们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了,那罪臣之女李氏的女儿倒是还好,有李氏教养,看上去倒也体面,但余氏的女儿瞧着有些……”赵锏也有些不知怎么说,毕竟那三个孩子也算是叶家的血脉。
犹豫了一下,见大小姐继续听着,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那两个兄弟传信说,余氏不懂教女,女儿六岁,姿态略有些风尘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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