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用心感应,那小无相禅光十分玄妙,由脑宫而发,实则起自魂魄之中纯正心念,薄如蝉翼,收发由心,至于御敌有何妙用,尚未可知。
秦阔笑道:“佛门有十八大神通、三十六中神通、一百零八小神通,这小无相禅光便是小神通之一,莫看是小神通,修为足够,威力亦足惊人,何况数种小神通还能合炼成一桩中神通,也算不错。”
戚泽问道:“小无相禅光该与甚么小神通合炼,又能炼出甚么中神通?”秦阔瞪眼道:“我又非秃驴,岂会知道?我师傅说,那些秃驴最会装神弄鬼,炼就的神通也多以保命护身为主,与佛门修士交手最是头疼,先要打破他们那层厚乌龟壳子。”
戚泽失笑,自家所悟的两道神通,金刚禅唱与小无相禅光果然皆非杀伐之用,一个用来诵经入定,一个用来防身护体,倒也算是佛家之风,若遇上强横敌手,便无杀力强横的杀法,也算一大缺陷。
秦阔又滔滔不绝灌输玄门修行之妙,戚泽若是改炼玄门剑术,以凝真境界已可勉强借上好剑器淬炼真气,更能吐气成剑,杀人于百步之外,一门心思要渡他入道门。
戚泽笑道:“我也有玄门剑道传承在手,可惜迟迟不曾突破胎动境界,现下证就二禅,也该下手突破了。”他还有四条经脉不曾打通,还需按五真玄音剑诀记载,一一贯通,方能永除后患。
二人一路走来,此时天光大亮,万县城门早开,但远远瞧见正有许多兵士涌出城门,冲向城外难民之中,肆意驱赶殴打,还有人大喝道:“县丞遇刺!”“县丞死了!”“拿下这些刁民一一审问!”
秦阔叫道:“不好!”拉了戚泽,足下生出重重罡气,飞掠而去,转眼已至城下,还有不开眼的兵士打的红眼,挺枪来刺,吃秦阔轻轻一拂,纷纷倒飞而出,倒地呻吟。
二人径自入城,来至县衙之前,见人头攒动,众人议论纷纷,皆言县丞已死。秦阔随手拉了一人,喝道:“县丞怎么死的?”那人战兢兢答道:“方才有个大汉入得成来,一路杀入县衙,将县丞一掌打死,连衙门里的差役也死了一片!”
秦阔再问那大汉相貌模样,吐了口气,道:“是杨铁手!那厮好大胆子!”戚泽道:“他来万县本就为杀官夺银,顺手降伏天鬼与刘振,不过以金丹境界,打杀一位凡人,也真是毫无顾忌!”
秦阔再去打探,杨铁手打死县丞之后,果然将那笔税银抢走,好在那厮并未过多杀戮贫民百姓,而是就此扬长而去。秦阔气的咬牙切齿,偏又无可奈何。
此时衙门中乱成一团,二人也不久留,来至张氏姐弟落脚的客栈之中,便听一片叽叽喳喳之声,一群孩童正在客栈之中吃喝跑动,张氏姐弟与阿根正在手忙脚乱的照应。
那老者赵力与一干莽汉正守在客栈之内,见戚泽到来,皆是松了口气。赵力抱拳道:“恩公,幸不辱命!”戚泽道:“多谢诸位高义!”
赵力道:“若无恩公搭救,我等势必要惨死猛虎堂之中,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萱跑来道:“我已将他们各自的出身之地问清楚,只是还有七八个孩子说不明白,只好作罢。”
那三十六个孩童是高虎费尽心思,从各地或抢或买而来,大多数出身都在青州境内,也不算太远,但还有几个孩童也只七八岁,根本记不清自家来路,令张萱姐弟也无可奈何。
秦阔道:“老弟准备何如处置这些孩子?”戚泽道:“自是要一一送回他们出身的家中!”秦阔倒吸一口凉气,道:“三十六个孩子,分布青州各地,就算我用飞遁之术,总要个把月才能安顿妥当,何况还有几个孩子连出身之地都不知,如之奈何?”
戚泽断然道:“纵是千难万险,总要去做的!”秦阔摇了摇头,蓦得一跺脚,叫道:“也罢,道家修行也要修积外功,这一桩功德可不能少了我!将来我师傅问起,我老秦脸上也有光彩!”
戚泽又细细问了一遍,拿纸笔录下各孩童出身之地,略一思忖,道:“有十余个孩子出身之地只在方圆千里之内,倒是省却不少力气,只是离万县甚远,最好是飞遁过去,最是省力。”
秦阔会意,说道:“那便由我来护送,正好我的天罡真气勉强能带了十余个孩子,再多便无能为力!”瞧了瞧张氏姐弟与阿根,目光在阿根面上停留的好一会,暗问戚泽道:“那三个你如何打算?”
戚泽道:“我传了他们粗浅的练气之法,他们心智已开,倒不必多费心思,只要留些钱财,总有法子度日。”秦阔颔首道:“你自家修行之路尚无着落,带了三个拖油瓶倒也麻烦。不如这样,我将他们一并带走,生逢乱世,谋生艰难,待我遣散了那些孩童,便将他们带回大天罡门,反正山门之外也有许多凡人聚居,不愁生活。”
戚泽大喜道:“若能如此,我替他们多谢秦兄了!”秦阔摆手道:“这算甚么?实对你说,我观那阿根根骨上佳,尤其适合修炼本门一门道法,这才起了心思,若能引他入门,也算我一件大功,此事算得两利罢!”
玄门大派传承严苛,弟子不但资质、根骨超群,还要考验心性定力,收取一位合意的弟子,往往要花费数年功夫,自小调教。阿根一个小小乞丐,就算不能正式拜入大天罡门,单学了一手道术,也算是祖上积德,鲤跃龙门了。
戚泽道:“我传给张氏兄妹的练气道诀虽属旁门,与玄门正宗无碍,张氏兄妹与阿根情同手足,说不定早已暗中传授,此事倒要先知会秦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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