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上官湛,一路屠杀正道修士而来,以其他修士元神精血,滋养自身气势,如今大势将成,目光在赵老大面上一扫,笑道:“虽是金丹,品级却低,正可用你之性命,养成我之大势!”
赵老大冷笑道:“就算我丹成下品,也非是你一个区区炼罡的小辈所能轻侮!”不知怎的,对这突兀现身的上官湛心头没来由升起丝丝警兆,似乎此人真有能威胁自家性命之力。
赵老二叫道:“快些将这厮打死,免得被玉摩勒和穆承天两伙人追来!”
上官湛心头一动,笑道:“哦?看来还有两个猎物,不过先料理了你们再说!”张口吐出幽冥鬼风与碧磷鬼火,霎时之间天昏地暗,鬼风呼啸之间,又有无穷鬼火升腾而起,虽在天罡大气之中,却宛如置身地狱!
赵老大眉头一皱,心头不祥之感越发浓重,叫道:“你们闪开!我来会他!”提起一口本命丹气,金丹界域全开之下,一跃飞入鬼火阴风之中,向上官湛杀去!
二人一旦动手,立时鬼气四溢,丹气缭绕,正道与鬼道两种功法交互碰撞,杀机四起!
赵老大亦是金丹修为,虽是丹成下品,道行比贺无命还要高些,他一出手,赵老二也插手不得,想了想,道:“大兄,我等先走一步!”率领手下仅剩的几人仓皇逃走。
戚泽飞上第七层罡气,依旧往这一层镇守长老所居庐舍飞去,那庐舍形制与下几层一般无二,只是更为宽阔巨大,内中居然有三位镇守长老端坐,显是越往罡气层之上,纯阳剑派投入的战力越多,此亦是防备域外天魔之意。
戚泽绕着那庐舍飞了一圈,见周遭尚有数人正在修炼,也无甚么血腥之气,想必是那魔道高手还不曾来,便依旧静坐,炼化五行真罡。
戚泽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既然未遇到那魔道高手,便先炼罡再说。心法一动,立有五行真罡被吸取过来,身内罡气、煞气、与玄音剑诀混融一体而成的真气,宛如潮汐运转周天,将那罡气一起炼化。
戚泽功法一动,五行真罡化为浪潮涌来,前仆后继,绝无休止,惹得那三位镇守长老齐齐睁眼望来。
三位长老皆是脱劫级数,在此镇守多年,俱是精通剑道。一位中年长老目露神光,沉吟道:“那后辈是五行宗弟子,所修功法分明是五行宗的路数,却非是阴符剑诀,真是怪哉!”
另一位女长老道:“他修炼的绝非太冲峰一脉剑术,也非是观澜峰的沧浪剑诀,难道是五行宗近年以来,新近推演出的剑术?”
最后一位长老年岁最大,白发萧然,辈分也在另两位之上,一锤定音道:“那后辈修炼罡气只取五行真罡之气,你们还瞧不出所修是何法门?”
那男女长老对望一眼,皆有有些茫然。那女长老忽然惊道:“去五行真罡以配五方真煞,而成五五正反阴阳罡煞!莫不是他修炼的五五正反阴阳罡煞?”
那年老长老道:“五行宗门规森严,有资格修炼五方真煞者,必是掌教嫡传一脉,只是不知天机子何时又收了徒弟!”
三位长老对望一眼,心头对戚泽下了判语:“惹不得、惹不起!”天机子平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死一失踪,这是第三个弟子,若是惹了他,只怕天机子立时就要打上门来。
三位长老推测出戚泽身份,便不管不顾,无论戚泽惹出甚么事情,皆是不加理会,反正会有天机子来擦屁股收场。
玄音真气激荡之间,吞噬大片五行真罡,这一片大气之中罡气充足,若是戚泽愿意,立刻能再突破一层境界,但他自忖自炼罡以来,进境太快,未免道基有失稳固,便刻意压制境界,先打好基础。
三位长老看似自顾自修炼,实则注意力大半放在戚泽身上,那年老长老传音道:“他这门炼罡心法十分高妙,只要罡气足够,便能无限将境界推高,天下之间,唯有天机子这位五行宗掌教至尊,方能创出如此合于五行宗道诀的心法!”
女长老道:“心法虽妙,可惜失之根基,只求勇猛精进,非我所取。”那男长老道:“不然!天机子何等人物,此心法定是为那后辈所创,契合其心性根本,绝不会无的放矢。”
女长老道:“如此看来,天机子岂非认为所收的这位弟子资质过人,就算勇猛精进,也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年老长老道:“既然是天机子的徒弟,便不必去管!那玉摩勒与穆承天斗法正急,居然还牵扯到平天道两大天王,真是异事!”三位脱劫长老坐镇于此,联手之下,方圆数万里罡气之中动静皆能如掌观纹,玉摩勒与穆承天那点事岂能瞒得过他们的耳目?
男长老道:“玉摩勒飞扬跋扈,穆承天也非善类,只是不曾想当年平天道八天王之一何老四居然隐身穆家堡为奴,还牵扯出晁雄那厮!”
女长老冷笑道:“平天道只想造反起事,派晁雄接近玉家,绝无好事!不过俗世之事,也轮不到我们去管,眼下该当瞧瞧如何收拾那魔崽子了!”
年老长老冷笑道:“好一个天魔诛仙罡煞!借天魔、真仙之力以为己用,当真是魔门的性格,创出这门功法的魔道高手定是惊天动地之辈!”
女长老道:“师叔,掌教命我等不许干涉那魔崽子炼罡,但天魔诛仙罡煞,须得招引天魔,我担心一旦此地被天魔注视,只怕……”
那年老长老笑道:“有掌教至尊在第九层罡气之中坐镇,你又怕的何来?何况掌教至尊已受天机子之邀,往域外而去,震慑天魔,消弭其对无始魔主魔念之野心!”
第九层罡气之中,闻叩剑已然静立了数十日,忽然面色一动,道:“去也!去也!”
詹极一惊,道:“掌教何往?”闻叩剑道:“天机子那厮约了我与昆玉等人,大家去域外寻天魔做耍子也!”
此言一出,连苟舒舒、司徒幻两个都为之侧目,詹极道:“域外乃是天魔老巢,魔头无数,不但他化天级数众多,只怕连无常劫级数都有,掌教至尊此去要当心才是!”
闻叩剑道:“不妨事!有那几个老弟兄作陪,大不了陷身域外,还能杀得几个魔头。我不在之时,你们看住这两个魔头,若有异动,便一剑杀了!”
詹极苦笑道:“是!”苟舒舒与司徒幻面色一变,却是敢怒不敢言。
闻叩剑冷笑一声,化为一道淡淡剑光,倏然之间已穿破大气,遁入域外虚空!那剑光闪得一闪,已在数千里之外,只听闻叩剑声音喝道:“纯阳剑派闻叩剑,今日当斩他化天一头!”
话音方落,一道五色神光起自缥缈不可知之处,其外更有一道清光裹绕,正是天机子到了,其大笑说道:“老闻如此说,老道不杀个两头他化天,都觉得不好意思出门!”
两位此界玄门大派掌教联袂出手,一个五色神光耀世,另一个剑气升腾,剑光如海,皆是显化出无边气势,忽有一线玄光起自西极之地,穿破九层大气,演化为一座渊墟,难测其深,难测其神,渊墟之中一个声音淡淡说道:“昆墟派昆玉,见过两位道友!”
五色神光之中,天机子大笑道:“还是昆玉鸡贼的很!不肯说出要杀几个他化天,唯恐言不符实,落了面皮!”
昆墟派掌教昆玉淡淡说道:“天机子道友放心,我杀得总要比你多一头便是了!”
三位玄门大佬不约而同各自为政,分三路杀入域外!域外之中,有无数魔云环绕,将此界团团包裹。魔云之中无尽森冷魔意流转不休,几乎凝成实质,魔云之上魔城如山,皆是以深重魔意铸成,又虚返实。魔城之上烙印无数魔文,俱是域外天魔一族专有,若是正道修士在此,道心不坚,只望一眼那魔文,便要堕入魔道,沦为天魔眷属!
魔城城头之上,无数魔影闪动,那些魔影俱无实体,但魔影太多,日夕沐浴于无尽魔意之中,有的魔头竟而生出躯干肉身,宛如生人。
魔城之中一道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喝道:“凭你们三个,也敢擅闯魔域?简直找死!本座便将你们炼成眷属,叫你们生死两难!”正是魔城之中驻守的一位他化天魔主发声!
域外天魔阶级森严,壁垒极重,他化天魔主等同于玄魔两道长生,无常劫则更了不得,境界还在他化天魔主之上,只是魔踪难得一现,也不知域外有无这等魔头。
那他化天魔主喝罢,魔城之中立有无数魔军汇聚,魔城大门洞开,无数天魔魔影随着天魔大军扑出,向三人杀去!
天机子三个也未刻意选定哪一座魔城与哪一位天魔主,反正域外皆是魔头,就近飞入离纯阳剑派最近的一座魔城,那他化天魔主也是一脸懵逼,但大敌杀到门前,总要意思意思,不然在域外魔头之中也要失了脸面,日后如何厮混?
不料那三个人族修士竟是一个比一个凶残,先是天机子将五色神光运起,猛一刷落之间,无数天魔大军甚么有形无形、魔头魔将,尽数归于虚无,被五色神光生生炼化!
闻叩剑自也不甘示弱,将随身多年的一口飞剑神兵一弹,立有无数剑光飞跃律动,须臾之间化为一座大有亩许的剑阵,阵中剑气千幻、剑意纵横,只一兜之间,已将半座魔城罩入其中,接着便是万剑齐发,如刀轮地狱,将那魔城来回反复犁了数十遍,不管大小魔头,尽数被绞成了精纯魔气,死的不能再死!
最文雅的还要数昆玉真人,这位长生级数只是将自家所炼渊墟法相放将开来,当真放之弥天地,一口之间已将另半座魔城尽数吞入!
那他化天魔主不料三人手段凶猛如斯,一个不小心已陷身渊墟之中,狂吼连连,被其中渊墟真气来回消磨了七八次,鼓尽全力,想要脱出,却被天机子那不要面皮的,将五色神光死死压在渊墟之上,不令天魔主脱身。
那天魔主被昆玉困在渊墟法相之中,挣扎不出,又有五色神光覆压于身,初时还能听见其怒吼嘶鸣之声,到后来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全无声息。
天机子将五色神光一撤,哎呦一声,道:“昆玉道友,真是对不住!老道一时上头,压在你身上,没压伤你罢?”
渊墟之上现出一位中年道人,气度风流,有万般灵动,正是昆墟派掌教昆玉,冷哼一声,道:“无妨!”
天机子笑呵呵道:“这一头家伙在他化天中算是最弱,便便宜了昆玉道友罢!”
昆玉板着脸道:“诛杀此獠,也有道友一份功劳,不若算作平手!”
天机子道:“也好!老闻,你怎么说?”
闻叩剑哼了一声,道:“你们都算好了战果,我是实诚人,岂会与你们争!”
天机子笑道:“没错!用剑的都是没脑子的实诚人!”
闻叩剑现出身形,手握长剑,勉强忍住砍死这厮的冲动,道:“来都来了,多杀几个魔崽子,震慑一番,免得它们觊觎无始魔主魔念,成日惹是生非!”
天机子道:“不错!我认识一个魔头叫阿罗那,乃是老熟人,我来给你们带路!”
昆玉冷笑道:“阿罗那所在魔国离极北之地最近,离此处却是极远,等我们赶去,只怕早就收拾细软逃命无踪,还是捡些近的杀罢!”
阿罗那与五行宗那是仇深似海,天机子早欲除之后快,昆玉深谙此道,岂会遂了天机子之愿?
天机子笑道:“小气!还是你鸡贼,好,咱们索性安步当车,走到哪杀到哪!”殊不知此时域外天魔之中已然大乱!一位他化天魔主是何等境界?自铸魔城,统御一方天魔,亿万年都不曾自魔主尊位之上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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