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说要吵起来吗,现在这根本就是打起来了吧?
金朝和杨定手忙脚乱想把陆徵拉开,陆徵简直像发了疯,宋也愣在一侧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言蹊忙跑过去,她远远看见路随扣住了陆徵的手腕,接着她见路随用力将腕口一翻,陆徵闷哼一声,掐着路随的手瞬间没了力气。
电光火石,言蹊还没靠近就见陆徵反被路随摁在了墙壁上,一条手臂反剪在后背,路随往前一步,将他整个人压实。
金朝和杨定都愣了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应该劝谁。
宋也依旧懵逼状态傻站着。
言蹊也忙收住了步子,没有立马上去添乱。
路随沉了声:“陆叔,你冷静点!”
陆徵依旧怒不可遏:“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是不是非得对你做点什么,你妈才会知道怕!”
金朝硬着头皮说:“您还是冷静点吧,少爷的身手……您也做不了什么吧。”
陆徵挣了挣,果然纹丝不动,他随即怒道:“你他妈给我滚!”
金朝缩了缩脖子往后站了站,结果不小心踩到了宋也的脚,他忙小声道歉。
宋也蹙了蹙眉,仍是没动。
路随深吸了口气,等了片刻,才又开口:“您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陆徵没说话,原本起伏不止的胸口已经逐渐平复下去了。
“那我放手了啊。”路随试探看了看他,迟疑了下,终于松了手。
“陆先生!”金朝快步上前去扶人。
刚才本能反应,路随用力不小,此刻陆徵被反剪在后背的手臂整条都是麻的,然后疼痛一点点回来,他蹙眉抚上右肩,脸色沉冷。
金朝不放心,扶他坐下要给他检查。
杨定跟上前,小声说:“应该没什么事的,少爷不会真的伤了陆先生的。金哥你要是不放心,那、那就检查检查。”
“路随。”言蹊走了过去。
路随有些意外,将她拉过去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言蹊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到底怎么了?嘉翰哥没事吧?”
“宁教授他们都在里面。”路随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才说,“顾嘉翰收到了条信息,说的是当年他妈和……和我爷爷的事,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看后大受刺激,当场就不省人事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当年种种是上一辈的事了,言蹊明白作为晚辈,他们没有资格去评说什么。她本能抓紧路随的手,“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路随悄然扫了眼陆徵,抿唇说:“信息是从我妈妈手机里发出来的。”
言蹊的眸子微缩,脱口道:“不可能吧?”
盛妤芳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你给她打电话问了吗?”
言蹊的话音刚落,就听陆徵冷笑道:“我打了,她反问我,就算嘉翰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事实吗?就算嘉翰死了又怎么样,和她有关系吗?”
这……
路随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在陆徵面前站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都不会信,但我了解我妈,她是个要面子的人,您打电话过去质问她,就算不是她,她也不会承认的。况且,她的确一直不想顾嘉翰过得好,所以现在的结果让她很开心,但并不代表信息就是她发的。我会查清楚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病房门被推开,探出宁昭的脸:“陆先生,他醒了。”
陆徵忙起身进去。
始终站在原地不动的宋也终于往前走了两步,但被宁昭拦在了门外。
“表哥!”言蹊叫住了宁昭,“情况怎么样?”
宁昭反手拉上门,走了过来:“不太好,你们应该知道人体本身是有一定自愈能力的,甚至有些意志力强大的能靠自身让癌症痊愈。嘉翰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好在精神尚可,但他之前经历过两次重大的精神创伤,他的意志力既强大又薄弱……”
宋也实在没耐心了:“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虽然我知道我不该打断你,但你知道你说‘你们应该知道’时我其实就想说,不,你知道的我们并不知道。所以能说人话吗,宁教授?”
宁昭愣了片刻:“我得回去工作了。”
他说完扭头就走。
“哎!”宋也更懵了,“他什么意思?”
路随的脸色很难看:“意思是,这次的刺激加重了顾嘉翰的病情,他们再不把中和药剂研制出来,顾嘉翰就要死了。”
宋也微怔,随即咒骂一声追着宁昭去了。
“言蹊,没事的,要相信宁教授。”路随握住了言蹊有些冰冷的手。
言蹊下意识回过神来,抬眸就问他:“你没事吧?”
“嗯?”
“陆先生之前掐你脖子……”她伸手抚上路随的脖颈。
路随握住了她的手,摇头说:“没事,他没用很大力气,他只是太生气,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
言蹊细细看了看,他的脖子连红印都没有。
“嘉翰哥到底看到了什么?”言蹊忍不住问。
路随拿出手机,径直翻出了盛妤芳的号码,“问问我妈就知道了。”况且,他也很想知道是谁动过盛妤芳的手机。
……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留了墙边一条温和的睡眠光带。
陆徵轻声走到床前坐下,顾嘉翰醒着,睁着眼看他,双眼通红,脸却很白。
当时陆徵在阳台抽烟,是听到主卧有声音才冲进去的,他见顾嘉翰半跪在地上,整个人在颤抖抽搐,他过去抱他,他因为缺氧整张脸都憋青了。
陆徵知道这是重度抑郁复发的症状,四年前顾嘉翰走得及时,他没能看到,但十年前他父母双亡后他也曾经看过,却都不如这次这么严重。
他的手机上显示被删除了一条信息。
发件人是一串数字,陆徵一眼就认出了是盛妤芳。
“嘉翰。”陆徵伸手轻抚上他消瘦脸颊,“告诉我,她给你发了什么?”
顾嘉翰呆滞神色终于微微动容,他的指尖冰凉:“是我妈妈的日记。”
什么?
陆徵感觉得出床上的人不可抑制颤抖起来,他忙俯身将人抱在怀里。
顾嘉翰带着哭腔说:“原来她一直恨我,她想过无数次要是没有我就好了,是我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是我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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