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廷的目光扫过慕北鸣,和一众公子小姐,转身往回走。
到亭子边的时候,就发现上盛长歌坐在亭子外的一块石头上。
临时换的衣服,不是大红,是月白,她坐在红梅盛开的树下,静静的抬头看着满树的梅花。
她的脸惨白,眸子漆黑,嘴角依旧微微勾起。
刚刚的生死攸关,似乎并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痕迹一般。。
景廷甚至感觉,盛长歌活得有点没心没肺的,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更是如此。
差点就和阎王爷喝茶了,还有心情看梅花?
似乎听到声音,盛长歌回头看着景廷,眉眼弯弯的笑了:“回家吧,这里有点闷!”
这算是景廷听过的,盛长歌说得最正常的话了,没有嬉皮笑脸,就是淡淡的一句。
不知为何,景廷心里却是一动,微酸。
想来盛长歌也不过十四岁,父母俱亡,唯一的亲人远赴战场,自己三番五次生死边缘徘徊。
他们这样的人家,他们这样的人,活着都是一件格外奢侈的事情。
第一次,景廷意识到,不管自己怎么优秀,不管盛长歌怎么纨绔,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
而盛长歌,还是一个孩子!
“可以走吗?”景廷问,查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对方谋划已久,若不是速度快,那个小厮估计都不会留在府里!
盛长歌苦笑一下:“有点困难,浑身都疼!”
继而歪着头,笑得灿烂:“不然,你可怜可怜我,背我走!”
盛长歌想,景廷定然凶神恶煞的不能答应,她浑身还是湿乎乎的,充满血腥气,还有池塘里水的腥气。
景廷是个有洁癖的,三尺之内不能有人,刚刚那般按着自己,已经是极限了吧!
所以,当景廷在她的面前蹲下,等她趴到背上的时候。。
盛长歌完全愣住了,这,这是什么诡异情况?
景廷怎么就愿意了?他的洁癖呢,他的高洁呢,他的三尺之内不允许人靠近呢?
难道?
盛长歌立刻回头冲着亭子边蹲着的老头叫喊:“陆老头,我是不是快死了?”
陆院使和景廷齐齐看着她,这么盼望找阎王爷喝茶?
“上不上?”景廷脸色黑了。
盛长歌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句:“不然,找轿子也行!”弄脏了他的衣服,回头他再洗下来两层皮,万一被小条子再打一顿,她这个身体,撑不住!
“嗯?”景廷回头扫了她一眼,目光有点冷!
盛长歌一个哆嗦,好吧,景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眼睛一闭,就趴在景廷的背上,但是双手却兴奋的忘记了去摸景廷的脸。
也许不是忘记了,而是知道,如果摸了,景廷怕是会直接把她扔出去!
“有注意到是谁下毒吗?”景廷对着已经呆住的陆院使点点头,转身朝外走!
这里是府里的后花园,从这里到大门口,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就是感觉那个茶杯和别的都不一样,我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似乎有些怪,就放下了!”盛长歌眼皮发沉,又有些昏昏欲睡!
“之前射杀你的,和这次下毒的,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景廷心里也有疑惑,问题是无论之前还是现在,都没有什么痕迹可以追寻!
只能说明,对方强大,并且计划周详,都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行动的!
“应该不是,我总是感觉这次是因为成平伯密室的事情!”盛长歌的头软软的搭在景廷的肩膀上。
嗯,景廷身上的味道清冽,特别好闻,至少能够让人头脑清明!
景廷有些别扭的侧头瞅着眼皮搭着的盛长歌一眼,没有出声,此时的盛长歌没有往日活蹦乱跳的精神气,蔫蔫的像是一只困倦的猫。
景廷静默,只是缓缓走着,尽量平稳。
五脏六腑都有损伤,此时的盛长歌像是一个玻璃娃娃,随时有破碎的可能!
“景廷,你是不是说要合作给孟长云报仇的?”盛长歌突然嘟囔道。
景廷挑了挑眉,没有作声。
“孟长云和我们是一路人,她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强大被谋害,我这样的纨绔也被射杀,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只有死,还是要强大到别人忌惮的地步才能保命?”
盛长歌似乎因为此时的病痛,她的话语里竟然多了一种叫做悲怆的东西。
这种悲怆一下子就击中了景廷的心脏,他步子顿了一下:“放心,没事!”
话音未落,前面的拐角脚步匆匆的走出一个女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差点撞在景廷的身上。
景廷往旁边躲了一下,堪堪避开,不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盛长歌了然,他依旧喜欢别人待在三尺之外的地方,心里不禁美滋滋的,她是个例外啊!
她的手微微颤抖:景廷定然对我心动了!
盛长歌:鬼扯,他是可怜你快死了!
“景世子!”那女子回头看着景廷,脸色唰的白了,继而飞起一脸的红霞,款款行礼。
景廷连头都没有点,背着盛长歌接着往前走!
那女子怔怔的看着,显然是不敢相信,景廷竟然背着盛长歌?
景廷和盛长歌什么关系?
要知道盛长歌满京城追着景廷跑是大家都知道的,难道景廷终于从了?
这是要逼疯京城的贵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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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盛长歌:嘻嘻,今天爬上了景廷的背,就是没敢摸一把。万一景美人生气了,我是什么都捞不着了,是不是有点怂?手:白白浪费这么好机会,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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