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连天走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
他的身后齐刷刷的几百骑兵。
“我们来了!”公孙连天下马,走到盛长歌的面前,沉声说道。
盛长歌放下手里的舆图,转身走到那些骑兵面前。
“你们知道,本统领要打羌胡吗?”毕竟这是他们的国家,万一他们中途反水,她不是亏大了。
骑兵里出来几个中年汉子,那肯定就是个部落的领头人了。
“我们知道!”他们苦于北宫家族的暴政,苦于鲜卑的掠夺已经很久了。
只要有个安稳的日子过,他们都不想发生战争。
但是在草原上生存,和天齐不同,似乎战争和争夺是一种常态,他们不喜欢这种常态。
“这里是你们的疆土,是你们的国家,而我来自天齐,这点你们清楚吗?”盛长歌必须要一个肯定的答复,她才能放心带他们上战场。
“清楚,不管君主是是谁,我们要的只是安稳的日子。因为劫掠,我们缺少过冬的食物,去年冬天冻死了很多人,牲畜减少,今春无以为继。”
盛长歌心下酸涩,无论是什么时候,没有人喜欢战争,他们要的不过是可温饱的安乐生活,如此而已。
但是,总是有人心里权势膨胀,为了私利,踏着无数的白骨前行!
“盛长歌在此承诺,羌胡拿下之后,开通南北商路,请人来教你们耕织等!”
“我等悉听盛统领吩咐!”
盛长歌也没有说话,翻身上马!
她的身后,黑甲军都翻身上马,整个黑甲军,二三百人,竟然没有一点不协调,没有一点骚动。
那冷漠肃穆的气势,那森森的杀气,瞬间就弥漫开来。
羌胡骑兵心尖震颤,这就是黑甲军,这就是横扫列国的黑甲军,他们以为人很多,却只是看到这么些!
但这么些人,却是天齐最锋利的一把尖刀,直插敌人心脏的那一种!
“呼延部落,我等先行,你们包围外围!”盛长歌冷声吩咐完,策马前行。
公孙连天发现,根本不需要他去带路,盛长歌走的方向,精准的很,明明是茫茫的草原,她竟然能豪无偏差!
现在他想着,若是一开始他糊弄盛长歌,只怕此时,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盛长歌不可测,黑甲军不可测!
以后天齐一统,也不是不可能!
黎明时分,草原上微微有了光亮,一座小小的山丘后面,有一片树丛,树丛旁还有溪流。
在树丛和溪流之间,就是一片木屋,也有的是毡帐,周围用木头扎成的围墙,仿照天齐的城墙,每隔一段距离还有类似城楼的小亭子,里面有人在走动。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黑甲军到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被发现。
马儿静默,只能听到部落里牛羊的叫声,还有谁家早起的脚步声。
几个黑甲兵从马上下来,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攀爬上亭子。
等到部落里的狗反应过来,开始汪汪大叫的时候,部落的周围骤然亮起了一圈火把。
把夜色里的呼延部落照亮的如同白日一般!
部落里的人惊醒过来,蜂拥到木头墙边,看着外面黑衣黑面黑甲的人。
部落首领腆着肚子匆匆赶来:“你们是谁?”
盛长歌慢慢悠悠的打马上前,幽幽一笑:“小爷盛长歌!”
“管你是哪里小贼,敢来我呼延部落撒野,不要命了!”呼延首领冷声喝道。
他身后的人摸出弯刀,在火光下,那尖刀闪着森寒的光芒。
盛长歌呵呵一笑,骤然大声说道:“小爷,黑甲军盛长歌!”
呼延部落里静默了一下,骤然喧嚣起来,然后又在呼延首领的凶狠的眼神下归于静默!
“无知小儿,敢冒充黑甲军,就凭区区几百人,竟然敢来我呼延家撒野,儿郎们,杀!”他们从来都知道,只要被围了,一定会被劫掠一空。
包括财物牲畜和女人,没有例外!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拼死一战。
那呼延首领的话音落下,就听到破空之声。
射箭是他们这些人擅长的,那呼延首领身姿矫健,躲闪的迅速,但是那短箭来自四面八方。
即便是他用尽了全力,依旧有一柄短箭穿透了他的脖子!
他捂着脖子,手指直直的指着盛长歌,轰然倒地!
部落里骤然响起了哭声,然后又似乎被谁捂住了嘴,变成呜咽,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所有的哨塔上,都是黑衣黑甲黑面的人!
“本统领一直清楚,北宫王室暴政,这个呼延首领,也没有少做欺男霸女的事情,战,或者是给羌胡换个天,安居乐业,你们自己选!”
盛长歌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力量,在黎明时分的草原上回响,震慑人心。
围墙里面的人不说话,只是骤然一声呼哨响起。
不多会就看到远处的山坳里突然就火光闪烁,马儿嘶鸣,紧接着就是地面颤动。
盛长歌笑着打了个手势,黑甲军很快在她的身后集结。
她自然摸清楚了,这里是呼延家的核心,其他百姓散落在这片偌大的草原上。
他们的骑兵自然是藏起来的,为了防止被围杀,他们会分开。
一旦部落里发生危险,骑兵立刻从外包围过来,里外夹击。
她盛长歌等着的,就是这第一块磨刀石。
羌胡除了北宫家族之外,最凶悍的呼延家族,也是和鲜卑最为亲近的。据说,这里还有独孤家族的一个人在这里。
去天齐截杀傅将军的那支骑兵,就出自这里。
盛长歌想,或许沈祭酒也在这里。她倒是很想要会会他。
马蹄声声,地面震颤,火光如同火龙在黎明的黑暗里蔓延。
盛长歌和她身后的黑甲兵静默以待!
因为他们是和部落里的人在一处,对方的弓箭和火箭,并不敢用!
距离越来越近,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一片黑影。
盛长歌一挥手,立刻有一队黑甲军策马迎了上去。
他们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在暗夜里更容易隐藏,即便是行动也不是那么容易察觉的。
那些骑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统领,他们的骑兵不下三千人!”公孙连天皱着眉头,“而且是羌胡最强悍的一支!”
盛长歌对着他眉眼弯弯的笑了:“不是最强悍的一支,小爷也不打他!”
话音落,那些骑兵已经逼近眼前,最前头的人已经可以看到轮廓。
弯刀的寒光硬着火把的光芒,在朦胧的夜色里格外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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