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不是你让老奴去的吗?”那嬷嬷瞪大眼睛,伸出一双鲜血淋漓的手,就去抓皇后的裙摆。
皇后瞪大眼睛:“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去的?本宫入了冷宫,你们就被带走了,本宫何曾见过你!谁让你污蔑本宫的!”
话语里已经带着浓浓的愤怒。
“娘娘说若是没有慕北燕,你的儿子一定会登上高位的!”那嬷嬷脸色惨白,嘴角流血的笑着,眼睛里已经有泪光闪动。
“老奴尽力了,老奴宁舍一命,也要帮助娘娘完成大业,您不该待在这里,您不应该在这里受苦的!”
这哀哀切切真诚到了极点的话语,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怀疑她的话。
“你胡说,你在胡说!”皇后一脚踹了过去,“本宫没有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栽赃在本宫的头上!”
那嬷嬷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趴在地上呵呵笑着:“皇后,大业已成,老奴先走一步!”
话音落,已然咬断了舌头,鲜血喷涌。
她躺在地上,抽搐着慢慢的就不动了。
皇后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惊骇的看着面前的嬷嬷。
良久,她才转身看着盛长歌:“你为何不阻止,难道你不想查到真相吗?”
盛长歌依旧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阳光透过墙外树的枝桠,散下斑驳的光点。
在这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她的脸也迷离起来,看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她呵呵笑了:“我为何要阻止,她的主子又不是我!”
这话,冷漠到了极点,冷漠的让皇后一个哆嗦,心里都泛出了冷意。
“你认为是本宫做的?”
皇后问道,继而眸子里闪过亮光:“慕北燕死了吗?”
盛长歌幽幽笑了,摆弄着树上落下的一片树叶,这树叶好像是被虫子咬了,缺了一半,这手里的一半也泛着黄。
“看样子,你很希望慕北燕死了!”
皇后大步走过来,在盛长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嘴角也勾着森冷的笑:“自然,他死了,本宫的儿子就能上位了,多好!”
“所以,你看,你杀人的动机就有了,完全可以指使那个嬷嬷去做!”盛长歌挥挥手,跟随她来的人都退了出去。
并且院子的门,也被小心的关上,冷宫的这一处院落,也就只剩下了皇后和盛长歌。
皇后盯着盛长歌看了半晌,突然就幽幽笑了:“盛长歌,你经历了这么多,不至于这么愚蠢吧?”
盛长歌挑眉,眉眼弯弯的看着皇后:“蠢吗?”
语气里竟然带着那么一些期待。
第一次有人说她蠢,她竟然感觉很新奇,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蠢在什么地方。
皇后抬头看着枝桠间斑驳的阳光,看着枝叶在风中摇曳,话语幽幽:“很蠢!”
盛长歌静默不语,应该很久没有人和皇后说话了吧,否则她不会自己在那里唱戏。
而一个很久没有说话的人,一旦打开话匣子,一定是很有倾诉的欲望的。
不管对面的人是谁。
毕竟人都是向往与人交流,害怕独处的。
“本宫既然被打入冷宫,身边的人,还能留着吗?”皇后冷笑。
“她们都从本宫的身边离开很久了,是生是死,本宫压根不知道。”
盛长歌依旧把玩着那一片树叶,这话倒是真的。
这嬷嬷是皇后的人,但是很久没有在皇后身边出现了。
“你若是告诉本宫,翼儿怎么样了,本宫就告诉你一个秘密!”皇后的眸子里闪过算计。
在这里,她手里空虚,想要听到什么消息都是困难的。
任何一个外面的人来到这里,她都要抓住这种机会,知道外面的事情。
“成交!”盛长歌就喜欢和痛快的人说话。
皇后虽然以前恨着盛长歌在城门口,撞破了慕北翼的丑事,让慕北翼被夺了太子之位。
今时今日,她已然明白,没有盛长歌也会有其他人,他们本来就没有打算放过慕北翼。
“那嬷嬷,压根就不是本宫的人,不过是用来监视本宫的!”皇后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有报复的快感。
盛长歌挑挑眉,早就猜到了,皇后要想行动早就行动了,不至于等到今天。
她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可用的人。
“慕北翼要了京郊的一个庄子,优哉游哉的做个小地主,听说纳了妾室,很是逍遥。”
盛长歌不由的感慨,不知道景廷究竟做了什么,慕北翼就这么跑了,而且绝对不回头,京城都不来了。
皇后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不错,这么逍遥也好。
“本宫这里,再也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你可以走了!”
盛长歌摇摇头:“不,你这里有有用的东西!”
她的笑容,在斑驳的光线里,落入皇后的眼里,竟然有点狰狞恐怖的感觉。
黑甲军的首领,隐藏的那么深的少年,不,少女,绝对不会是普通的角色,也不能用普通目光去看待。
“什么有用的东西?”皇后皱紧眉头。
翼儿安好就好,现在,她知道,盛长歌和景廷,都是不可以轻易得罪的。
而且,盛长歌这么悠闲,慕北燕一定没有死!
慕北燕没有死,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徒劳,趁火打劫也劫不到什么。
“当初你和景廷说查他父母的死,要查婉卿,你从什么地方知道婉卿的?”盛长歌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但是眼睛里冷芒闪动。
婉卿的事情,差点把她的母亲彻底的拖入地狱,她一直都记着呢!
皇后的身体一僵:“道听途说而已!”
盛长歌却是笑了,低低的笑声里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不,不是道听途说!”
皇后蓦然转头看着盛长歌,她知道了什么?
不安,一点一点的在她的心底集聚。
盛长歌转头,和皇后对视,语调轻柔:“你是从裴国公府知道的吧?”
皇后一惊,身体僵硬,声音都干涩起来:“你什么意思?”
“裴国公和大长公主是有联系的!”盛长歌的话斩钉截铁,笃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胡说什么!”大长公主可是叛国贼,怎么可能和裴家有关系,这不是把裴家拖入地狱吗?
只要裴家还在,她也好,慕北翼也好,都不会轻易死去,以后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终究,裴国公不可能看着他们去死的!
这一点,皇后的心里还是笃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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