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感觉走了很久,才隐隐的感觉到远处的光亮。
也许,刚刚他们炸开的,其实是一处逃生通道,所以除了守护的人,并没有其他人,不然,暗道里不能这么安静。
但是,没有人的声音。
似乎什么地方有滴答滴答的声音,空气中有血腥的气息,有潮湿发霉的味道。
盛长歌一抬手,所有的人都停下屏住呼吸!
没有声音,整个暗道里一片死寂。
盛长歌屏住呼吸,仔仔细细的听着,终于听到了细弱的呼吸声,很细,很弱,半天才有一下。
似乎那呼吸随时都会断了的感觉。
盛长歌的心头一跳,她的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大了!
她握紧火枪,抓紧匕首,挥了挥手,两个人跟着她缓步上前。
走几步就停一下,终于越来越近,血腥气也越来越浓重。
但是,他们就是找不到进出的地方,在他们眼前的也就是一条道,周围没有房间,而那微弱的灯光,就是远处嵌在墙上的夜明珠。
进出口呢?
房间呢?
青安突然伸手拉了盛长歌一把,两个人蹲下,紧贴着墙隐藏自己的身形。
就听到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然后是低低的交谈声。
“上面打的那么激烈,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布置的很周全,咱们主子,是那等容易让人围住,坐以待毙的人吗?”
“也是,毕竟筹谋这么多年了!”
“话说,这小子嘴真硬,就剩下一口气了,也不吐一个字!”
“总要留着一口气,活人比死人有用!”……
盛长歌心头一跳,那人会不会是司棋,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墙壁的另外一边。
盛长歌看着面前长长的通道,看着两边的墙壁,应该是土里掏出来的,但是用石块重新垒好的。
经年累月的潮湿,让石头表面都黏糊糊的滑腻腻的。
盛长歌看了青安一眼,指了指远处的夜明珠。
青安勾唇,手里的什么东西,嗖的一声射了出去,那夜明珠应声掉下来。
啪嗒一声,在地上滚动着。
墙另一边的说话声立刻停止,只听咯吱的声音响起,一块石头被移开,明亮的灯光射了出来,里面探出一个人头看了看。
“夜明珠怎么会掉下来?”他疑惑的说道。
看了看过道,又是一片寂静,什么人都没有。
他就移开一扇石门,小心的走出来,弯腰去捡那枚夜明珠。
青安如同一阵风一般闪过去,那个人反应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劈晕了。
而另外一个人,已经窜进了屋子,劈晕了另外一个。
两个人迅速的脱下对方的衣服穿上,处理了两个人。
盛长歌已经进了屋子,循着血腥味一路向前,果然在不远处先是看到了一名黑甲兵,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她弯腰试了试,是晕死过去了,手脚和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了,这里所有的刑具一应俱全。
显然是刑讯的地方。
没死就好,只要不死,总有希望的。
盛长歌起身,青安掏出来药,喂了一些给那个黑甲兵。
抬头,却发现盛长歌站住不动了,这里光线并不是特别的明亮,似乎有风过来,火光闪闪烁烁的,明明暗暗的。
盛长歌一身红衣站在那里,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偌大房间的一边,墙上有个十字架似的装置!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绑在上面,他的外衣已经被扒去了,除了一条亵裤,再无其他,脚都是光着的。
他露出来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痕,深可见骨的,鲜血横流的,似乎烧熟了的都有。
盛长歌的双腿似乎被定在了原地,想要迈出去,根本提不起来。
她的双嘴开开合合的,但是吐不出来格外熟悉的那两个字。
青安飞快的上前,伸手一抹脖子:“统领,还有气!”
盛长歌通红的眼睛,疼痛的心扉,涣散的目光,终于因为还有气三个字缓过来。
她狠狠的用衣袖按了一下双眼,快步上前。
“放下来!”盛长歌声音黯哑。
司棋的气息非常的微弱,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的断了。
盛长歌半跪在地上,握着司棋血肉模糊的双手:“司棋,我来了,小爷来了,你好好活着!”
“司棋,虽然你有些吵,但是小爷最喜欢你了!”
“司棋,你坚持住,小爷带你回家!”
“司棋,小爷还要带你周游列国,看遍美人,喝遍花酒,听更多的八卦,你一定舍不得是不是?”
“司棋,你坚持住,你一定坚持住……”
盛长歌说着,突然就哽咽起来,她痛恨战争,痛恨幕后的人,争夺权势要用无数人的性命来铺路!
那是何其的无耻!
青安捏开司棋的嘴巴,塞了一把药粉在里面,然后端过来一碗水灌下去!
但是司棋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黑甲兵已经聚集在暗道里,司艳也来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红着眼睛,掏出银针,飞快的扎下去!
盛长歌猛然站起来,声音冷沉:“准备好,今日不死不休!”
“歌儿!”司艳突然抬头,红着眼睛看着盛长歌。
盛长歌回头,脸色冷凝,杀气四溢。
“报仇可以,如果鲁莽牺牲更多的人,司棋不会想要看到的!”司艳一字一顿的说道,目光死死的盯着盛长歌。
她知道,盛长歌已经疯狂了,她那么护短的一个人,看不得这个,尤其这个人是天天笑嘻嘻在她跟前绕的司棋。
盛长歌亲人不多,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人,她都看的很重很重。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扫过一双双杀气弥漫的眼睛:“按原计划,保护好自己,尽量暗杀!”
扫荡,不一定要用折损自己的方式不是吗?
她盛长歌,必须好好活着,必须让那些可恶的老鼠死去!
司艳从药箱里抓出一个包裹扔给盛长歌,同时拿出一个瓶子:“上风口点燃这包药粉,瓶子里的解药一人一颗!”
司棋是她看大的娃,欺负了他,就是欺负了他们所有的人。
不死不休,也要以他们无伤亡的形式。
这么久了,她从来不下毒,但是今时今日,无论什么后果她都受着,因为,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一定活得过来。
盛长歌对着司艳笑了笑:“艳姨,长歌去了,司棋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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