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闪身避开,瞬移符在手,眨眼间从白观主眼前消失。
白观主错愕的看着突然间空无一人的荒楼,“……?”人呢?刚才还在他眼前的人呢?
不过,白观主到底活了几十年,很快就猜到苏锦用了瞬移符。
他知道苏锦手中有天雷符,没想到,她竟然还有瞬移符这等珍贵符纸!
紧接着,一道气息出现。
白观主反手就是一道杀招,然而,当他动作狠厉的冲过去时,却发觉,出现的人不是苏锦,而是……方知鹤。
刹那间,白观主心中大惊。
他急匆匆的收回手,直接就被真气反噬了一下,胸中真气微乱,他无暇顾及,眼神有些无措的望着徒弟。
“知鹤,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方知鹤眼神悲戚,仿佛受到了巨大打击。
“我比师父早来了一会儿。”刚才的那些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他一开始不明白苏锦为什么会用瞬移符出现在他面前,又把他带到了这儿,还用符纸隐去了他的气息。
直到他看到师父出现的那一刻,他隐约意识到什么。
但那时,他心中仍旧存在着希冀,可终究,师父还是对苏锦出了手。
那一瞬,他放在心底多年的信仰,仿佛刹那间崩塌、支离破碎……
“所以,多年前,你为徐家处理荒楼厉鬼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算计了?区区一只厉鬼,又不是什么有百年道行的厉鬼,哪里需要镇压?难道不是随便就能解决吗?”
方知鹤很快就从刚才的对话里面理清了其中关系。
以镇压的说法,故意欺骗徐家的人,再布上聚阴阵,此后,这处荒楼便彻底成为了一个交易地点。
安全隐蔽不会被人发现……
可真是……好计策啊!
甚至还篡改了罗道长的记忆,从而把一切事情栽赃嫁祸到罗道长的身上?
或许就连那所谓的摄魂术,也都是一场苦肉计。
方知鹤眼神直直的望着白观主。
白观主有些不敢与徒弟对视,他偏过头,没有回答方知鹤的问题,但他的沉默,却已经说明了答案。
方知鹤身形晃了晃。
他忽地想到一件事,“那罗道长……也是你杀的?你故意支开我,就是为了方便下手?”
白观主继续沉默。
方知鹤摇摇头,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他都已经是你的替罪羊了,你还不忘记把他灭口?你怎么……怎么……”
他有些说不下去。
苏锦缓缓出现在方知鹤身后,她微微叹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抚。
“我在来荒楼之前,认真想过,我与他少不了要动手,而他又是你师父,有些事你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何况,这种事情,方知鹤迟早都要知道。
还不如直接把人带过来,让方知鹤亲眼看一看。
当然,这种做法,对方知鹤来说,可能过于残忍,但有些事实,需要亲眼看到,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听说。
而且她来之前,也有委婉的询问过方知鹤的意见。
方知鹤点点头,哑着声音道了句歉,“对不起,苏观主。”
苏锦叹口气,有些事吧,真的令人头疼,其实,她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方知鹤,不管是第一次上香,祖师爷喜欢方知寒时,又或是上次的随口一提……
只是,大概谁都没想过会有今晚这种场面吧?
饶是苏锦,当时也只是从祖师爷的态度里,猜到了白云观可能有劫难,或是有问题。
她转过头,望向白观主,“你难道不应该给你徒弟一个解释吗?”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白观主自嘲的笑了笑,“既然被你们看穿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苏锦冷静道,“从张月被我抓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想好了对策,罗道长从来都不是当什么养邪物之人的替罪羊,你折腾出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让罗道长当你的替罪羊,一直以来,在荒楼里与目标交易邪物的那个人,都是你。你才是隐藏在青城的地下交易之人!”
说到最后,苏锦有些感慨,“白观主,你隐藏了十多年,甚至更久!”
如果她没有发现罗道长记忆被篡改,荒楼有聚阴阵,或许,白观主还能继续隐藏……
方知鹤终于忍不住张口询问,“为什么?师父?你是道门中人,又是白云观的观主,你明明知道做这些事,不会有好下场,你为什么还要与邪物有所沾染?”
话落,方知鹤突然急匆匆的跑到白观主身前,他眼底含着期待,小小心翼翼的询问,“是不是他们用摄魂术控制了你?逼迫你为他们做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说着说着,方知鹤红了眼眶。
养了他快二十年的师父,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你平时明明不是这样教导我的?”
方知鹤有些崩溃。
白观主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但是,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
待自己想回头时,才发现,身后早就没有路了,他只能一错到底……
苏锦往前走了两步,拿出了白观主画废的符纸,“这是我从你房间里的废纸篓里拿的,白观主,这是你画的符吧?”
听到苏锦的话,白观主眼神微闪,“苏观主,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不管我多么想隐藏的事,竟是都被你发现了。”
从张月事件到荒楼,再到此刻她手中拿着的那张画废的符纸。
“聪明如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他自嘲的笑了笑,刹那间,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方知鹤茫然的从苏锦手中抢过那张画废的符,他看了一眼,没看明白。
苏锦解释道,“从这张画废的符来看,画符之人的修为与你差不多,但你师父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的画符水平不该如此。”
“不、不可能,我师父画出的符道法高深,这怎么可能是我师父画的?”
话音刚落下,方知鹤就懂了。
一个可怕的答案出现在方知鹤脑海里。
他望向师父。
只见白观主点了点头。
“二十几年前,我资质平平,是道观里最不出众的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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