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ki回答:“柬埔寨法门,真正的名字已失传,源于黑暗时代,所以也有人直接称它为吉蔑咒。当时的柬埔寨国力很衰弱,佛教也不再被统治者重视,到处都是黑巫术在流行,很多阴法咒语都是在那时候兴起。这种法门最开始只有诅咒之用,专门为皇室服务,用来杀死潜在的敌对者。传到我师父这里已经有三百多年。因为时代变迁,自从英国人来殖民之后,就大力打击巫术,于是转入隐藏状态,也有幸能保存得比较完整。我师父是柬埔寨人,想把这种巫术加以修改,从单纯的引灵和禁锢变为加持为主,为了修法,他来到菲律宾北部的碧瑶山,因为那里有很多二战时期死在山中的日本兵和民夫。用法术寻找它们,再加以超度,慢慢完善这种改良后的法门。我家以前就住在碧瑶山脚下,被父母遗弃在山里,我师父正巧出来采购食物,遇到我,于是把我救起,出钱托付村民养大。法门传给我的时候,师父已经在山里加持那些阴灵十年之久,他总共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阿赞糯,一个就是我。那个阿赞糯可能是嫌在深山里太辛苦,最后就跑掉,只剩下我在山中,而师父则到柬埔寨东北部的山里隐居。”
“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仇老师问。
阿赞ki说:“他叫阿赞打鲁。”仇老师想了想,似乎没听过,把这番话给大家翻译过去
“然后又加持十五年?”阿君问,“如果没有方刚去找你,还会加持多久?”
方刚说:“我们在那里已经把所有日本兵尸骨全挖光,应该不会再有了。”
阿赞ki说道:“加持它们是个耗费时间的事,平均每具尸骨都要超度三个月,才有可能平息怨气,继续去投胎。”
“什么,每个阴灵都要三个月?”方刚大惊,“几百上千具,要加持多久?”阿赞ki说反正我加持了十五年,也只超度了一半左右。
马科斯说:“比我在医院躺八年还痛苦。”方刚心想,总共要三十年,以阿赞ki从二十五岁就开始做这项工作算起,也要五十五岁,基本上这辈子都交给超度日本兵阴灵了。
阿赞久只会泰语,而阿赞ki只会菲律宾语,两人无法交流,于是只得在仇老师的翻译下交谈。阿赞久似乎对阿赞ki所修的柬埔寨阴法很感兴趣,问了很多关于法门的各种问题,有的连方刚也听不懂。他心想,难道阿赞久还想向阿赞ki学习不成?
“我希望能让贝姆跟着阿赞ki修法。”忽然,阿赞久说道。
方刚问:“这是为什么?不是也想让贝姆去深山里加持日军阴灵吧?”
阿赞久摇头:“不是,我所掌握的法门,贝姆早就会了,只是修炼的高与低问题。之前我们在缅甸卑谬巫殿中学到的那种虫降术其实也是黑法,而我修的是正法旁支,之间有很大冲突。几个月前,我在佛统试着以那种虫降术引灵,没想到居然法术攻心,搞到五官流血。于是我再也不敢施那种经咒,但贝姆不同,他初学法术,不受这方面的影响。他一心要给阿赞马拉报仇,但仅凭修炼正法,就算立刻给他十年的法力,恐怕也不是那位阿赞瓦塔纳的对手,所以,只能让他修黑法。”
“你愿意跟着阿赞ki师父修法吗?”杨秀发问贝姆。
贝姆干咳两声;“这个……我还没有想好。”方刚从他眼神中看到两分顾虑,另外还有两分迟疑,并不只是拿不定主意,而是怀疑之色,也许是对阿赞ki的法术并无了解,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其实,方刚也不知道,但从阿赞ki在碧瑶山中长年加持日本兵阴灵来判断,法力肯定不会太低。那些阴灵可不是普通的,方刚自从戴了那三条佛牌串绳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鬼压床,但在碧瑶山捡了一天尸骨,晚上就再犯病,那还是白天捡的,可见那些日本兵的阴灵怨气极大,而阿赞ki有能力长年单人在山中加持,没两下子,哪敢这么干?
“这个事先放下,”方刚说,“先把阿赞枯那边的事解决了。阿君,还是要麻烦你,跟杨秀发去趟孔敬阴神庙,带阿赞ki师父过去,想办法见到阿赞枯,再好好套套底细。”阿君和杨秀都点头。
杨秀发问:“自古以来,卧底都不好干,也不知道有没有啥好处。”方刚说肯定是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以把红包翻倍。
张妃都捂着嘴笑,阿君立刻指着方刚:“说话要算话哦,这里可有好多人都听到啦!”方刚说当然,你以为我是老谢那种狐狸。
“我是人啊,怎么会是狐狸?”老谢委屈地说,“在商言商嘛,算计些很正常,但我对朋友还是很好的。”杨秀发说没错,你对朋友特别好,假佛牌一做就是十块,大家又笑起来。
方刚冷哼两声:“是啊,如果不是看在你帮我做过不少事,我早就跟你划清界限了。”老谢指天发誓,以后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
仇老师问阿赞ki是否愿意收个徒弟,又说了贝姆的事。阿赞ki说:“收徒弟当然可以,法术都要有传承,尤其我所修的吉蔑咒已经脱离单纯的攻击性黑法,但又不是只能加持,而是既可禁锢又可加持。”
“也就是说,这种吉蔑咒又能当成降头咒语,又可以用来施法驱邪?”仇老师问。
阿赞ki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也希望能传承下去,只是不知道这位贝姆先生有没有天赋。”
方刚连忙说道:“当然有!不要小看他,贝姆很厉害的!他从小就是通灵体质,跟阿赞久之后,修法速度很快。但底子比较薄,希望找到能速成的方法。”阿赞ki摇头说哪里有什么速成方法,阿赞修法,与佛陀修行一样,都要刻苦外加经年累月才有效果,但天赋和合适的法门也很重要。
贝姆说:“修黑法对人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以前阿赞马拉活着时,曾经跟我说话。黑衣阿赞都要把灵魂卖给鬼,然后才能顺利修黑法。”
“怎么卖?”张妃好奇地问道。
方刚也笑着说:“是论斤还是论个?”
贝姆说当然不是这种卖,是出卖、达成协议的意思。方刚说:“达成协议我肯定知道,不然那些经咒就没有用,施咒不就是跟阴灵达成协议吗?要不然那些入灵的佛牌就不起作用。”
阿赞久说:“从某种意义上,阿赞马拉说得对。黑法和普通经咒的区别,就是黑法用的是比较霸道、刚猛的咒语来对阴灵进行强行禁锢,这种禁锢通常不带有任何加持成分,也就是说,阴灵的怨气得不到任何平息和消除,反而会越来越大。而黑法中的某些部分却能利用这种怨气,来让鬼为人服务,那些邪牌、人胎路过、小鬼仔和山精都是这样。黑法虽然厉害,但对持咒者要求也高,必须能承受得住阴灵更大的怨气,所以,黑衣阿赞通常都会把所修法门的禁锢部分经咒纹刺在身体上,以达到二十四小时施咒的效果,这样才能顺利持咒。但很多人禁不住强大阴气对身体的影响,有的甚至在修黑法过程中突然禁锢失效,阴法直接将魂魄击散,人也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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