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下的石阶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他们的背包在禁地里丢了一个,现在就只有哑巴和张启山的背包里还有足够他们几天的吃食。
“从驻地到雪山上面的距离就不止这几天的路程,况且咱们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张奕尘举着两只原本白嫩的爪子掰着手指头数。
前面的张启山用手电筒照着四周企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没有吃的,那就找找这里有没有什么活物,实在不行…”
他眼眸闪过一抹戏谑,手电筒的光从下巴照上去一脸阴森的对着小尘尘,“实在不行就先吃嫩的!”
张奕尘:!
她鼓着脸双手叉腰像是只举着爪子示威的小奶猫,“这里就只有你的副官最嫩!”
她怎么说也是他祖宗级别的!
后面警戒的张副官亿脸迷茫,为什么你们吵嘴,主题却是要吃我??
“佛爷的意思是这里面总会有活着的东西,就像是刚才的白色凶兽…”他求生欲极强的赶紧和这个祖宗解释,别一会儿真饿了!
“我们行军打仗有些时候也会遇到补给不及时的情况,大家都是逮到什么吃什么的!”
哑巴尽责的跟在张奕尘身边用手里的火把给她照亮,脖子上的红绳隐隐约约露出点真面目,许是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露了出来。
小尘尘看看没有尽头的石阶,反正现在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她说话倒是没有了什么顾忌,
“喂,你后悔吗?”
为了他们拼死拼活的打仗,结果全国胜利,自己却被禁锢在北平不能归家。
他听到小尘尘的问题正了脸色,“我带着队伍打仗不是为了上面的某个人…”
张启山看着小娃娃清澈的眼睛叹了口气,
“只有我们站出来打仗赶走我们自己土地上的侵略者,很多个像二爷夫人一样的女性还有她们的家庭、孩子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被禁锢在北平只是政治上的小问题,这个国家的生活在变好不是嘛?”
张奕尘听着他的话眼神思索看上去好像是在思考一样,只有离着她最近的哑巴注意到,在张启山转身小姑娘的嘴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
张奕尘看着面前挺着笔直的脊背,原来操控这次行动的不过就是政局上的某个人物…
只要是个人,就一定有敌人、有弱点,这样才好攻击不是吗?
她大大的眼睛暗芒闪过,那她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张启山恐怕没有想到他自以为的对小姑娘的教导不过是一个披着天真羊皮的陷阱…
他倒是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年二爷花高价卖给他夫人的暖玉会出现在一个伙计身上?
他要是没有记错,这块暖玉六年前小尘尘刚到长沙,二爷夫人应该是送给了她,好像她当年从东北回来自己就再也美有见过…
“佛爷,到头了!”
石阶总算到头了,不过小尘尘和张启山两个人对视一眼,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
“大祀殿…”
张奕尘看着面前这个牌匾上的三个鎏金大字轻喃出声,
传说中黄帝在昆仑祭天,大殿的名字就叫大祀殿,但是…
“这个怎么会在原始住民的庙宇下面?”
“文献上记载着的黄帝祭天处可是离着苍天最近的地方,能够通晓天意,祭祀时场景更是霞光普照,不会是在这名不经传的雪山地下。”
哑巴借着小尘尘观察这殿门的机会,他的手搭在殿门的雕刻上,隔着手套他的嘴唇微微张开,
“假的…”
哑巴的声音很小,就连离着他最近的小尘尘都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假的?
她不怀疑张启灵的手指,那是谁在这下面建了一个假的大祀殿,目的又是什么?
“这门被人打开过!”
张日山指着地上新鲜的地面和殿门之间的摩擦痕迹,看来任薇那个女人是进去了。
张启山:“推开它,我们进去!”
张奕尘和哑巴之间眼神交汇,这个门上没有机关,甚至整个大殿都没有机关!
古代墓葬设计机关是墓主人担心有盗墓贼的进入,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力和地位,表示自己的安眠之地不容凡人打扰的意思,
这间大殿没有任何的机关,是因为仿的太过匆忙还是墓主觉得上面有凶兽镇守,不屑于布置机关?
伴随着沉重的开门声音,大殿里面的样子逐渐进入张奕尘他们的眼睛里,
哑巴看着眉头皱得死死的,如果说张日山看着眼前的景象震惊中难免会有些恐惧,他的表情就是满是厌弃,
他用手遮住小姑娘得眼睛鼻子,声音沉沉,“脏!”
“啊啊!……”
刺耳得声音传到每个人得耳朵里,造成短暂得耳鸣,小尘尘捂着耳朵艰难的睁着眼睛去看,
殿门打开,一张由黑褐色浓雾组成的大人脸奔着他们而来,
这张脸表情惊恐悲伤,似乎遭受着什么巨大的恐惧,空洞的骷髅眼睛似乎藏着什么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
张奕尘盯着那双眼睛,直到浓雾穿过被哑巴护在怀里的她,
她似乎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她们的痛苦。
“啪嗒…”
一滴泪水滴在哑巴的手背上,小尘尘的目光呆滞空洞,她机械的转过脑袋,殿门之后,是成山一般的尸骨堆积。
这些尸体从骨盆上判断大多是女性的尸骨,两侧的尸山堆积,唯有中间的路是白玉砖石铺就,似乎像是一条康庄大路,
多讽刺啊…
“张奕尘!”
耳边,张启山摇着她的肩膀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现在他们倒真是成了灰头土脸的样子,
张启山和副官的脸上带着灰尘,是刚才那张大脸穿过他们留下的。
张奕尘默默后退几步,她略有些呆萌和嫌弃的眼睛看向哑巴,
很好,都是一个样子!
白净的脸上沾着灰尘,加上那双永远没看不透的眼睛倒像是从垃圾堆里刚捡回来的小可怜…
张启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之前她给自己还有副官准备的符纸,刚才那张大脸还有刺耳的声音经过,他们的口袋强烈的灼烧感似乎将他们从无尽的痛苦世界里拉了回来,
现在这张符纸已经变成了灰烬!
张启山当然没有错过小尘尘眼中的嫌弃,他好笑的敲敲她的脑袋瓜,自己和她那张脸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一样的脏,谁也不要嫌弃谁!
“你刚才怎么回事?”
张启山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小尘尘的手指指着大殿的某一个方向,“任薇?”
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快速移动,不过她的背影动作僵硬,像是重新学会走路一样,对自己的零件不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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