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汐颜皮笑肉不笑,这夏月璃一秒钟不针对她就喘不了气是吗?
一环扣一环?
“妾身幼时顽劣,不通药理,如何敢在太后面前献丑?”陆汐颜刚要否定,却听旁边当透明人的柳琅玕突然疑惑地道:“娘娘,您不是早就打听得太后凤体欠安,特嘱咐小人入宫时带着给太后娘娘的药吗?”
陆汐颜:“……”
差点忘记了这还有个柳琅玕呢。
现在太后必定以为她心机阴沉,方才推辞也是欲擒故纵了。
药都在面前摆着,陆汐颜也不能再推辞:“这药最多也只能静心安神,太后若是信得过,便可试着佩戴几日。”
“你竟真会医?”太后果然来了兴趣,“拿给哀家看看。”
陆汐颜还算谨慎,在确定柳琅玕拿出的香囊里面并无半分有毒东西之后,才松了口气。
可就在将香囊递送出去后,陆汐颜余光却瞥到了夏月璃唇角那抹稍纵即逝却得意阴狠的冷笑。
心一咯噔。
一个悚然想法极快地涌上她的心头。
难道——
眼看嬷嬷就要将香囊递送至太后面前时,陆汐颜突然箭步上前一把将香囊抢回,遂又狠狠地踹了柳琅玕一脚。
“娘娘?”被踹倒的柳琅玕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她。
“柳琅玕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更换我给太后准备的香囊里的药草!”
“娘娘说什么,小人听不懂。”柳琅玕面色僵硬,咬牙不认。
嬷嬷深知严重性,急忙去找了太医,而太医将香囊拆开一一查验后,也禀告道:“太后近期失眠多梦,是该安定神志。故而调配安神药需得益肝血、养心阴,沉降为主、甘润滋养。可这香囊里的药草虽也有安神宁心之效,只是太后对其中一味朱砂过敏——故而用后非但不能安神安寐,还虚不受补、越发心悸。长久下去,只怕就算是掏空身体却也难查出根源。”
陆汐颜听到太医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适量朱砂无毒,但对朱砂过敏者,一星半点就能要人性命。
太后对朱砂过敏的事,陆汐颜虽然不知,但这香囊若送到太后面前,那一切罪责可就都得陆汐颜自己背负了!
一瞬间,陆汐颜格外后怕悚然,不由扬声道:
“柳琅玕,你擅自将朱砂掺进我给太后准备的香囊里,意图行刺,实在是罪不容诛!”
太后晦暗的眸里深邃地像泼了墨,她斜睨着被宫人押跪在地的柳琅玕,沉声质问:“你受谁指使谋害哀家?”
柳琅玕咬牙:“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听从侧妃娘娘吩咐做事啊……”
太后闻言,晦暗的眼神便又重新落在了陆汐颜身上,“侧妃?”
陆汐颜刚想解释却在夏月璃“善解人意”地开始替她求情:
“太后嫂嫂息怒,陆小姐也是因为想要博取太后嫂嫂您的信任和欢心,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说是求情,倒不如说是在坐实陆汐颜的“罪证”,“毕竟柳琅玕他一介平民,平日里远离深宫,又怎么会知晓太后对朱砂过敏?”
“太后您明鉴。妾身未出阁前是相府嫡女,多年来久居深闺,未曾踏入过皇宫一步,妾身怎会知道您对朱砂过敏的事?”说到此处,陆汐颜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反倒是月璃郡主因着大长公主的缘故,能得以日日入宫,你应该是对太后娘娘的事都了如指掌吧?”
“是又如何?”夏月璃没想到陆汐颜会反将她一军,“太后嫂嫂身份尊贵,本郡主怎敢加害于她?”
“那难道我就敢吗?”陆汐颜淡淡反问。
“你……”
夏月璃结巴了。
而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内官的声音:
“皇上驾到,摄政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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