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春宫里一大清早就很热闹,太后方才喝完药饮,就听门外传来嘈杂热闹声响,贴身侍奉嬷嬷急忙来禀:“太后,皇上来了。”
太后淡淡颌首。
“皇上亲自前来太春宫迎接,想来应该是后悔昔日和太后的争吵了,太后,您不妨也就下了这个台阶吧?说到底毕竟是亲生母子,就算偶有矛盾,又哪里还真能有隔夜仇呢?”
“先别开门。”太后仍神色淡淡,“给哀家洗漱更衣。”
嬷嬷以为太后终于回心转意了,顿时长舒口气。心中暗道太后和皇帝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性倔强,本不过母子间的三两句争吵,谁知,竟还能冷战半月有余。
可等到梳妆完毕后,太后却也没有让嬷嬷开门迎皇帝进来的意思,嬷嬷终于有些焦急和疑惑了:“皇上还在外面等您……”
“哀家自愿居在太春宫,让皇帝回去吧。”
“太后……”
太后冷冷凝眸:“按照哀家的话回。”
在外面久站数个时辰的小皇帝听到这话后,觉得因长久等待暴晒,额间眉宇堆簇的汗水都成了可笑的讥讽。
日光毒辣似火。
小皇帝却觉得四肢冰凉。
“再请。”小皇帝倔强地抿着嘴唇,“若是母后仍不愿跟朕回长春宫居住的话,朕不介意随便安给皇叔一个闲职,让他去清寒之地镇守边疆。”
这次嬷嬷回禀果然有效,不多时就见太后从殿内出来,她面色冷凝讥讽,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讲,但到底,不知顾忌着什么,只冷哼着问:“长春宫已经修缮完毕了吗?”
“回太后,长春宫已经修缮好了,所以皇上才特意来请太后回去居住。”小皇帝身边的宫人忙道。
“不再漏水了吧?”
“回太后,自然不了。”
太后这才侧耳嘱咐嬷嬷去收拾东西,自己则看也没看皇帝一眼直接越他而去,小皇帝双拳紧攥,长长眼睫微垂,却也只露出个委屈又不甘的弧度。
在太春宫侍疾的夏月璃将这一切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她若有所思。
“虽然太后那番话给太后和皇帝都留了脸面,并未说禁足思过之事,但显然他们之间是真的曾经有过很大的矛盾。”离宫的路上,夏月璃正在跟她现在不多的暗卫首领商量着,“并且我觉得,这矛盾大概率就应该是出自于贤王。”
暗卫压低了声音:“那小姐需要属下查什么?”
“自然是查贤王和太后的事。”
“属下明白。”
在太后和皇帝同乘回长春宫的仪驾上,皇帝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太后的腰部。
“母后先前钟爱多年从不离身的暖玉,今日怎么不见了?”
太后淡淡道:“摔碎了,就丢了。”
“是吗?”皇帝不悦抿唇,却淡淡笑道,“母后那么喜欢那块暖玉,儿子还以为那暖玉即便是真的被摔碎了,母后也会将碎片收拾起来,让内务府重新用金银镶嵌好再用。”
太后像是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眸,明显是不打算就着话题继续往下说。
小皇帝胸膛重重起伏了两下。
像是委屈。
又像是怨恨。
但最后,他只是拼命忍住诸多外泄的情绪,低声笑道:“不过既然已经碎了,那就证明没有缘分也不必过分执着,儿子有时间了再给您找一块吧。”
难民营的痢疾总算全部治好了,陆汐颜治病的时候,秦衍也没闲着,安排侍卫士兵开始重新修建难民的家园。
眼下,疾病已愈,家园在重修,没出几天,也来了新的官员接手善后修建工作。
秦衍看向陆汐颜:“事了了,回去吧。”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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