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莫名滑稽可笑,陆汐颜却一声也笑不出来。
她心底有短暂的寒。
若非秦烨方才出面替她挽尊,说她身上掉下来的暖玉并非是太后的,那么根据这些宫人的指认,她偷窃太后暖玉的事就堪称人证物证俱全,不说当场杖毙,恐怕也不是区区擦拭烈士陵墓就能解决的了。
夏月璃真的是好计谋。
环环相扣。
而她却只有虎口白牙的一张嘴,说的什么都没有份量也没有证据佐证。
谁能相信她?
至于这些宫人说的那天晚上,好像正是秦衍偷偷潜进太春宫找她解毒的那天晚上。
若是秦衍能出面替她解释……
算了。
秦衍才不会帮她。
陆汐颜死死咬着下唇,疯狂在脑袋里想应对之策,却不料这时,柳予屏竟长睫微垂,冷冷蹲下来和最初指认陆汐颜的宫人对峙,他应当是生了场风寒,身体不适,以至于嗓音极为沙哑,他冷声问道:“你说你知道暖玉是摄政王侧妃偷窃的,是吗?”
“是。”
“之所以没曾告发,是因为摄政王侧妃说过你若告发她,她就会害你全家性命,是吗?”
宫人眼神躲闪:“……是。”
柳予屏便继续问道:“摄政王侧妃偷窃暖玉时,你在场吗?”
“不,不曾。”
“既不在场,你怎么知道她偷窃了太后的暖玉?难不成她偷窃成功后还在私底下拿给你观赏过?”柳予屏淡淡反问,姿态冷静沉稳,眼神更是锐利冷然。
“奴婢奴婢后来打扫寝殿时看见了。”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那就是太后失窃的暖玉?方才太后自己都认错了自己的暖玉,可见世间暖玉大多一样,你又如何能确定侧妃的暖玉必定是偷窃太后的,而并非是她自己的?”将宫人慌乱眼神尽收眼底,柳予屏冷冷补充:“是有人收买了你,让你一定扯着侧妃攀咬吧?”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柳予屏冷淡起身,斜睨着她,冷道:“不敢?那本官就去找你的家人亲属,看他们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一笔银钱,再顺着银钱顺藤摸瓜,你觉得,本官得用多久才能揪出来你背后主使之人?”
“……奴婢……”
柳予屏扬高声音:“去把她所有的亲人家属都找来。”
而就在柳予屏话音刚落,那指认陆汐颜的宫人竟然猛地尖叫着撞上了殿内藩龙石柱。
“砰”地一声。
血溅大殿,倏而平静。
这番局势发展让陆汐颜都看懵了。
咋回事?
众人皆惊疑困惑时,就见柳予屏掩唇止住眼底的轻蔑不屑,回眸看向其余十几个浑身颤抖的宫人,冷声道:“你们呢?能确定见到的那个偷偷摸摸神情鬼祟的人,的确是侧妃吗?”
“奴婢不曾见过。”
“是奴婢看花了眼。”
……
十几个宫人面面相觑,再没人敢说什么。
柳予屏冷淡地收回眼神,重新定在了太后身上:“太后娘娘,您也看到了,此事是有人在暗处故意污蔑侧妃。”
“就凭这些即便能断定暖玉不是陆小姐偷窃的。”夏月璃不甘心地咬牙瞪向柳予屏,趁人不觉时疯狂对其使着眼色,“那也不过是这宫人以讹传讹罢了,如何能证明有人在暗中污蔑陆小姐?柳大人,你办案总得秉公处理,不能徇私枉法吧。”
已然到了这种狼狈局面,太后若再看不出其中弯弯绕,就真的枉费她这番年纪。
她眼神落向夏月璃,果然捕捉到夏月璃恶狠狠瞪向柳予屏的一个眼神。
太后心念稍转。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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