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汐颜脸色当即就变了,她听出白雾清言语间的轻蔑讥讽,竟是快步追上去挡住了他的路,她伸开胳膊,眼神坚定地否定道:“你错了,秦衍不是这种人。”
“他不是这种人,那你说他是哪种人?”
“他……”
陆汐颜一时又陷入沉默。
白雾清眼神微妙又晦暗,像是在敲打她,又像是在嘲讽她的天真,“他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你还以为他有多干净?”
“反正,摄政王不是你说的这种人。”陆汐颜仍然倔强地伸开胳膊挡着白雾清的路,她眼神认真而坚定,“我确实不怎么了解秦衍,但是我也知道,只凭借一些以讹传讹的道听途说,绝对不足以作为能评价他的证据。”
“你似乎总是想要替他说几句话。”白雾清微微蹙眉,怀疑困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救过我。”真实关系是万万不能说的,陆汐颜找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你也不能因为他一时的仁慈宽厚,就在心里将他曾经犯下的罪孽一笔勾销吧。”白雾清嗤笑道,“他跟你什么关系我不好奇,也不追问,但是摄政王的手确实不干净,你不信我的话也可以问问其他人……哦,正好,大当家夫人就是荥台人,你可以问问他们荥台人,都是如何看待摄政王的。”
荥台人?
陆汐颜稍稍抿唇。
白雾清绕行,带她继续走,又行了几分钟来到了一处颇为热闹的庭院里,庭院外正有人在摆放桌椅,还有灶台正在烹饪菜肴,离老远陆汐颜都清楚闻到了肉香。
她近乎贪婪地嗅了嗅。
好香。
饿了。
很快,白雾清便带着她进了主屋,可能因为白雾清带路的缘故,这路上倒是没人阻拦,而刚踏入卧房内,陆汐颜迎面便嗅到了一股颇为刺鼻的血臭和药草清苦交织的怪异味道。
朦胧白纱隔绝两边,唯有一根红绳从白纱那边透过来。
收到陆汐颜疑惑的眼神,白雾清解释道:“大当家喜好安静,不喜欢多见外人,所以就烦扰你这样诊脉吧。”
啧。
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这么叽叽歪歪。
或者,是在试探她的医术?
陆汐颜只客套地笑笑:“没关系,这样也无妨。”
她坐下后将手指轻轻搭在那根红绳上,随即。眉峰微蹙,双眸紧闭。
数息,她松开手指,淡淡道:“想来她这等症状应该已有几年了吧。”
白雾清眼睫微动,“我不太清楚。”
“只凭借把脉的话,我还不能万分确定她的病症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现在能肯定的是,普天之下现在能救她的恐怕只有我,而就算是我,胜算也不过五成而已,还不算后遗症。”
白雾清唇角笑意似乎多了几分嘲讽和轻蔑,他刚抿唇想要说什么,陆汐颜就先他一步说话了。
“这白纱后的人,是年约二十五岁的女子,她应是十八岁时起了高烧,高烧退后就陷入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症状,而随着时间推移,她疯癫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并且她也渐渐不能把控自己的脾气,稍有不如意时便会大吵大闹,打砸东西。”
陆汐颜的声音平静又温和,像是淬了清晨刚起的阳光,能轻而易举照亮这世间最后的一分阴霾。
她顿了顿,又说:“可能是她的家里人觉得她这般疯癫太不受掌控了,所以她被独自关在房间里好几年,不见阳光,不曾和人交流,以至于身体越发孱弱,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她是绝对活不过明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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