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汐颜抿起唇,她甚至都能想到陈太傅现在必定躲在暗处在偷偷看她笑话。
也是她蠢。
忘记了陈太傅本就写字一绝,辨认字迹也是轻轻松松了,还妄想钻个便捷偷懒走捷径,以为陈太傅不会特意看拜帖里的字迹。
结果——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陆汐颜也没有当下就直接说明真相祈求谅解,她沉默着坐在了桌前,铺开宣纸,取笔蘸墨,开始聚精会神地书写新的一封拜帖。
她写的很是仔细小心,一笔一划都格外谨慎仔细,但是她的毛笔字也确实一般,所以新的这封拜帖比起徐与安写的那一封,差的何至是一星半点。
但她还是认真地将这封拜帖重新送了上去:“晚辈陆汐颜,诚恳请求拜见陈老先生。”
不出所料,这次的请帖又被送回来了。
但这次上面没有画东西。
陆汐颜疑惑。
下人出言解释道:“老爷说,他不见。”
如果是以前的陆汐颜可能当即就会咬牙切齿在心底咒骂其祖宗十八代了——不见就早说啊,耍弄她写了一封又一封的拜帖很好玩吗?
但这次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陈太傅看出了她投机取巧,所以不愿意见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有错在先。
她没有资格埋怨。
陆汐颜闻言有些黯然失落,却也并无埋怨,只道了声抱歉,便将刚才被自己弄乱了的书桌给收拾整齐后,伸手行礼后上了回府的马车。
没能请来陈太傅帮忙,陆汐颜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唉。
她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她没回摄政王府,而是拐弯来了悯心堂一趟,而这次却恰巧碰到掌柜在跟一位老者理论争执些什么,她拧眉也加入其中。
“怎么回事?”
“小姐。”掌柜看到她跟看到主心骨了似的,当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开始大吐苦水,“这老人昨日来了店里说要抓药,我根据药方给他抓了,还看他年纪长些给他便宜了些银两,结果他今日又来了,还嚷嚷个不休。”
陆汐颜挑眉,“今天你没给他便宜吗?”
“不是,他说他买回去的药喝了,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该是腹痛还是腹痛,又说一定是我卖了他假药,因为心虚这才少收了他银两,您看这……”
掌柜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后,陆汐颜明白了,而那老者却又嚷嚷起来:“少在那里装好人!我看就是你们欺负我老眼昏花,故意蒙骗于我!如果你们的药有效果,我怎么会还腹痛?”
“小姐您看……”快四十岁的掌柜这时候都快被委屈哭了。
陆汐颜安抚了下掌柜,又问:“这位老者是什么病?”
“我看过药方,只是普通的肠胃不适。”
这样啊。
陆汐颜不相信掌柜会真的弄虚作假蒙骗别人,他是真有一幅柔软心肠,不然当初陆汐颜也不会让他做悯心堂的掌柜。
“你先去忙吧,这里的事我来解决。”
“是。”
陆汐颜这才看向那怒气冲冲的老者,老者头发雪白,定过古稀,眼神坚定明亮,周身也皆萦绕着文人雅士的儒雅。
但他脸色紧绷,写满怒容。
陆汐颜请他到了房内,给他把脉。
搭上脉象后她就明白了。
“您平常是不是很喜欢吃螃蟹?”
“深秋,螃蟹最肥。”
“可是我给您把脉发现您的肠胃功能较差,您还经常食用螃蟹这等寒凉食物,难免会出现腹胀腹泻。”陆汐颜解释罢了,又将老者的药方看了看,“您的药方没错,我们给你抓的药也不假,是您嘴上没有忌讳,所以这腹痛才迟迟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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