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汐颜如今坦然真诚地将他们的关系重新归属于了兄妹。

这也挺好。

她想必还从来都不知道，其实最初陆盛渊将他捡回陆府的时候，是抱着陆汐颜对秦煜辰的痴恋崩溃时，让他趁虚而入，从而入赘丞相府，由着他好生照顾她，一辈子让她不受苦受难的打算。

她生在爱里，长在爱里。

她以最灼热滚烫的爱意去温暖他人，却可惜从未得到过同等的回报。

于是在她夙愿得成嫁进瑞王府后，隔日她就毅然决然和瑞王和离。

此后……

此后。

他再得以看到陆汐颜的时候，她无论看向谁，眼底都没有隔着烟雾缭绕的痴迷爱意了，她看似温暖明艳，实际眼底总是清醒淡漠的。

徐与安看着她跟在秦衍身后，嘴巴极甜地说着各种他听着就觉得烫耳朵的情话，但转头在秦衍看不到的角度就能翻白眼，然后一脸嫌弃地撇嘴呸呸呸。

口型应该是——

晦气。

甚至到后来，陆汐颜再次看向秦衍时眼底有了温度和真情实感，可在被秦衍拒绝放弃过后，她就能毅然决然地选择扼杀掉所有毛头，然后抽身而出，一派干净利落，再无昔日她追在秦煜辰身后时，无论被拒绝多少次恶言恶语多少次，都定然会再次扑过去的痴迷感。

徐与安看着反而还觉得有几分心安，起码现在的陆汐颜没有满脑子都是情爱，她仍有情爱，但情爱比不过她的自我。

这样就好。

这样无论是过去的秦煜辰，还是现如今的秦衍，都无法真的用真心再次伤害她。

至于兄妹……

徐与安又有些近乎飘渺地想起来过去自己曾在陆汐颜发间，取下来的那一朵小小的栀子花。

栀子花很香。

甚至于他指尖的香味过了许久都未曾彻底消散干净。

……

陆汐颜察觉到徐与安的出神，不由疑惑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在注意到徐与安全身一震陡然清醒后，才疑惑又好笑地问：“哥，你想到什么了，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

“没有。”徐与安笑，“只是想到了你以前的样子，觉得跟现在不太一样。”

“……”

陆汐颜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当然不一样。

以前的陆汐颜又不是她。

但是陆汐颜的心虚落在徐与安眼里就是另一种味道了，他好笑地叹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毕竟你一直都是你。”

“……”

谢谢你的安慰啊，陆汐颜感觉自己更心虚了。

“那哥，在你心里是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徐与安疑惑皱眉：“有什么区别吗？”

呃。

如果徐与安喜欢以前的陆汐颜，她就尽可能在徐与安面前收敛本性，以免被他察觉到端倪无法收场。

如果徐与安喜欢现在的她，那她干脆就任由自己在人设崩塌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但这些话陆汐颜是绝对不敢说的，于是她故作深沉地想了想：“没什么区别，我就是单纯好奇。”

唔。

徐与安信了。

他也表情深沉地想了想，“以前的你我很担心，现在的你我很放心。”

陆汐颜嘴角抽搐了下。

好嘛。

没听懂重点。

大抵是从陆汐颜抽搐的嘴角里注意到了她没听懂，徐与安好笑又无奈地伸手替她拨弄了下微微凌乱的发，温声道：“以前我一直想教你爱人定先爱己，但种种原因以至于没能来得及，心中多有遗憾。不过好在，你现在学会了。”

徐与安看向陆汐颜，又像是在透过面前这双明亮的眼，看那双隔着烟雾缭绕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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